点头赞叹,“果然是极好。”
眼角窥到外头,见万梦炎在讨好小姨子,秧秧露了个笑,招手唤:“灵儿过来!”
沈灵儿趁机甩开姓万的,走进主殿。
三人携手站在佛像前,秧秧闭上眼默念:求佛祖保佑他平安。
沈茗溪庄重地念道:保佑大哥战无不胜。
沈灵儿低声:财神眷顾,国泰民安。
万梦炎的小厮匆匆赶来,在殿外瞧了一眼,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万梦炎登时惊叫,“你说什么?永兴军战败,连刘副将都死在了沙场?”
三姐妹的心防顿时失守,被洪水席卷淹过一般,人人面白如纸。
秧秧抢先跑出来,盯着小厮发问:“这消息哪来的?”
沈茗溪和沈灵儿互相搀着拉着,塌着肩膀,无力地站在她身旁。
万梦炎急得原地蹦起来,“三姑娘问你话,还不快说!”
小厮不敢抬头,瞧着地面道:“府里刚得的消息,小的听到管事漏出来的,老大人已经去朝里询问了。”
秧秧呆了一瞬,拔腿就往外跑,她先爬上马车,把后面赶来的两姐妹拼命拉上来,命令车夫速回沈府。
祖父不在府里,祖母说祖父是被中书省的人请走的。
秧秧追问:“是云州的消息吗?祖父是什么表情?”
秦氏摇头:“是前线的消息,厥州守军大败。”
三姐妹几乎同时瘫下去,吓得秦氏抱一个扶一个,恨没有第三只手去拉地上的沈灵儿。
“大哥哥呢?”秧秧靠在她身上颤声。
“我大哥怎么样?”沈茗溪急出眼泪。
沈灵儿自己扶着椅子爬起来,一屁股坐下去,急赤白脸地喘。
秦氏忙道:“你们莫急,若是大郎有事,只怕现在不只仅仅如此,中书省绝不敢隐瞒的。”
这话言之有理,三姐妹被淹得七零八落的心渐渐找了回来。
中书省内,年富力强的圣上脸青面黑,咄咄争执的大臣们言之无物,互相推诿。
枢密院说:“镇北侯应为此战负全责,请圣上让他戴罪立功。”
中书省反驳:“战败的是刘副将,并非镇北侯,且刘副将以身殉国,还要如何处置?”
枢密院说:“必须有人为此战负责。”
中书省讥讽:“难道不应该由你枢密院负责吗?还有兵部!”
兵部又哭又喊:“圣上圣明,我等既不参与制定战略,也无能干预镇北侯用兵,此事与兵部无关啊!”
折的是天子的将,损的是天子的兵,这些面目可憎的大臣们个个落井下石,趁机火中取栗,你拉我踩。
圣上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权衡不定。
蒋方和魏梅山领头站在前面,各自紧闭嘴巴,等待挑选时机,出声入局。
中书省屋子不大,里头乌烟瘴气地这么一闹,年纪已长的蒋方渐渐受不住了,他双腿战战,额头冒汗,嘴唇也有些发白。
大臣们还在他身后指着鼻子骂街。
圣上仰头望着房梁,良久攒足力气震出一句:“够了!都给朕闭嘴!”
满屋寂静。
蒋方擦了擦汗,嘴唇翕动,正要开口。
门外有人来报:“沈相到。”
圣上哐地站起身,众人自动分开一条道,圣上亲迎沈相进门。
沈相见驾下跪,圣上暂且等他行完礼,搀扶他起身,又对魏梅山说:“还不来帮忙?”
三爷忙上前接过老父亲的胳膊。
圣上命人设座,沈相谢罪后坐下,浑浊的厉目开始扫视刚才几乎撸袖子打架的泼臣们。
那些人自知蒙不了把持朝政数十年的宰执,纷纷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做,一个个哑口无声。
圣上初理朝政,对兵事并不如太上皇熟悉,因此特意派人去请沈相来压阵,果不其然,那群泼妇大臣一看见沈相,个个都雀么无声了。
证实了他们刚才确实是想蒙他的!
圣上不断往大臣们身上甩眼刀。
三爷适时将镇北侯的军报奉给沈相,沈相先震住了场面,才低头细看。
“镇北侯送来的甲衣呢?”
安静过后,沈相略对圣上颔首,开始了讯问。
蒋方拱手:“回沈相,那批甲衣已经由老臣保管起来了。”
沈相点头,“如镇北侯所说,厥州将士所穿的甲衣是去年由兵部监制,运往前线的,而这批甲衣在此战中毫无护身之用,牵连了将士们,更使得永兴军大败,丢了太上皇夺回来的领土。”
提及太上皇的功业被牵连,连圣上都不敢轻易答话。
“据我所知,兵部有专门成立的永兴军械所,此事当年由枢密院拍板定下。”
沈相锐利的目光逡巡在枢密院和兵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