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够也没关系,光宛平县、大兴县辖区内就有寺庙道观五百多所,再加上昌平州、通州、房山县、平谷县、密云县,怕是要上千了。就算每座寺观里只安置十几口人,也能再容纳一两万边民。
还不够?不会了,袁应泰粗略的统计过,打算入关的边民只有三十万不到,其中多一半都是边军的家属。他们还得跟着边军到陕西、山西定居,当地会有卫所进行安置,真正无依无靠的顶多十五万左右,绝超不过二十万。
对于皇帝不管不顾,连寺庙道观都要强行摊派的做法,大部分朝臣都报以不同看法,并且纷纷上疏,主要意见集中在朝廷支出和最终安置办法两方面。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提醒皇帝救急不救穷,这么多人不能一直靠赈济粮养活,时间长了总会有不安分、不满足的人挑头闹事,不是偷摸就是盗抢。放在别处还能视而不见,这可是都城,谁愿意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朝臣们的意思大部分时间是通过内阁大学士向皇帝转达的,如果每个人有点事儿就写奏本直达天听,还要求明确回复,把皇帝累死也看不完。
“陛下,即便是二十万人也不是小数目,如果在冬天来临之前无法找到安身之处,怕是会给京畿重地带来很大麻烦。”这不,皇帝刚从琼岛下来到内阁直房做例行巡视,大学士李廷机就迫不及待的进忠言了。
“不错,近几日永平府、顺天府已经出现多起聚众殴斗,皆为边民与当地民众发生纠纷所致,若是不尽快妥善安置,恐将为祸地方。”
李廷机刚说完,沈鲤又开始补充,一个从生存方面入手,一个从治安方面考量,说得都挺有道理,也都很有前瞻性。
“李大学士和沈阁老考虑的很长远嘛,真是为国操劳的典范。不知除了提出问题,可有具体解决之策,不妨也讲出来让朕学习学习!”
可这种话听在洪涛耳朵里就和放屁差不多,风闻奏事、拿起嘴就说是科道官的本职工作,内阁大学士则是帮皇帝出谋划策解决问题的职务,啥时候自降品级混成言官了!
“裁撤辽东镇一事乃圣断,陛下想来已有稳妥之策,臣等领命便是。”面对明显带有揶揄味道的责问,沈鲤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给顶了回来。
建议是你提的,决策也是你下的,执行者还都是你的亲信,明摆着不把满朝文武当回事。怎么着,遇到难题解不开想起我们来了?
别,谁拉的屎谁擦屁股,有本事你就再灵光一现力挽狂澜,没本事那就等着出乱子吧,当臣子的做不了皇帝的主,您请!
“诸公也是这个意思?”面对如此赤果果的挑衅洪涛倒是没急眼,用眼光扫了扫其余几位大学士,等待他们表态。
“……”
“陛下睿智多谋,臣拍马难追。”
“皇上高瞻远瞩,思虑甚远,臣自愧不如。”
“老臣以为,把半数以上迁往川陕,余下就不足为虑了。”
面对皇帝若有所思的目光,叶向高、方从哲、李戴选择了低头不语,李廷机、吴道南则明确表态站在沈鲤一边,三比三泾渭分明。
剩下一个翁正春既不算皇党也不属于文官集团,他是真想在任上有所作为,怎奈当了二十年翰林,没有一天执政经验,肚子里除了经史子集空空如也,想破了脑袋也只有嚼太祖皇帝吃剩的馍,打算再来次湖广填四川。
对于这个场面洪涛还是挺欣慰的。没白白努力了六七年,总算是有点成绩,至少在内阁里已经形成了势均力敌,不用整天听这群无君无国,只想着个人荣誉和家族利益的家伙们唱高调了。
返回头来想一想,也挺替便宜老爹万历皇帝鸣不平的。他可没有前知五百年后晓五百载的本事,更无法打破时代礼法的束缚,面对这么一群蒸不熟煮不烂死鸭子嘴硬的玩意,只能选择自暴自弃不闻不问,结果还成了背黑锅的。
“嗯,沈阁老这话说得好!王安,把这句话记下来,时刻提醒朕以后做事一定要思虑周详,少给大学士们添麻烦。但今后谁若不肯领命,领了命拖延推诿,就是信口雌黄欺蒙君上,大不敬!”
想玩消极怠工,想看皇帝出丑是吧?成,那就在一边老老实实的看热闹,千万别再指手画脚了,否则今日的言语就是催命符,谁脖子硬谁就试试。
“关于边民的去向问题朕已经做好了妥善安置,不出7月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就会成为榨糖厂、石灰窑、机械厂、炼焦厂、炼铁厂的雇工,靠辛勤的劳作为一家人换来温饱。
另外朕也打算替山东的皇庄雇上几百名好庄稼把式,那里的番麦和番薯经过几年培育产量逐渐升高,已经可以大规模种植了。有了这些边民去开垦山坡荒地,就可以少占当地的良田,一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