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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发生了锦衣卫暗中勾结文官谎报案情,自己对陈矩就失去了原有的信任,并当场夺走了其对东厂的控制权。现在想起来当初的处置有点草率,不是说不该夺其权,而是要把屁股擦干净。
像这种特别关键的人物,只要出现重大失误,要不直接弄死,要不就一撸到底,有多远赶多远,坚决不能继续留在身边。
如果说谁最有可能内应外合图谋不轨,陈矩必须算其中之一,具备充足的动机。为了怕遭到更严厉的处罚,联合政敌反戈一击,确实也算是种性价比挺高的选择。
“……奴婢愿意!陈掌印性格虽然软了些,对万岁爷却不曾有半点敷衍。”咬了咬牙,王安还是挺住了没溜肩膀,把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这倒也不是瞎仗义,他和陈矩几乎天天见面,工作中还要互相配合,无论从何种角度分析总结也找不出背叛的迹象。
而司礼监掌印是内臣的扛把子,门徒众多影响巨大,在此种局面之下可以起到很大作用。如果不是必须,仅凭猜测就弃之不用,太浪费了。
“那好!王承恩,你亲自去叫陈矩过来,同样是什么都不要讲,仔细观察其神态是否有可疑之处!”
洪涛倒也干脆,既然王安敢用身家性命为陈矩担保那就再相信一次。错了也无妨,假如连王安也被蒙在鼓里,或者参与了此事,自己无论信不信陈矩都是输。
“万岁爷以为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奴婢万死不辞!”见到皇帝如此信任自己,王安终于有了表情,伸手在眼角抹了抹,再整整有些凌乱的袍服,端端正正跪下一脸的决绝。
“没那么严重,只要处置得当,除了化险为夷说不定还能省去朕的几年时间。只是苦了太后,她这一辈子啊,让两个皇帝给害得不浅!”
王安做出了选择,洪涛反倒不急了。轻轻拍着母亲的手背,一想起小时候在景阳宫里的生活片段,终于也掉下两滴鳄鱼泪。
“万岁爷,此时不可乱了心神,皇太后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结果这副悲戚戚的模样让刚刚下定决心拼死一搏的王安再次皱紧了眉头。
“乱不乱的也要等李实过来才知道能不能搏,仅凭你我君臣二人无论如何算计也无力回天。”
洪涛的心神一点没乱,只是有点后悔,不该让张然带着勇士营内侍去监察边民入关情况。但后悔药没得卖,目前最大的依仗就是李实掌管的四卫营内侍,如果他也被策反那问题就严重了。
“哗啦、哗啦……万岁爷!奴婢……”说曹操曹操到,一阵金属碰撞声逐渐靠近,御马监提督李实穿着全身铁甲,捧着铁盔,迈着小碎步疾跑而入。
“救驾来迟,罪该万死是吧?废话少讲,说说目前的情况!”要不是从小就生活在皇宫里,看到过很多太监做过类似的动作,洪涛都要怀疑王安和李实是否当过足球运动员,滑跪的姿势太标准了。
“奴婢接到手谕,马上派侍卫封锁了各宫,没有万岁爷亲命任何人不得进出。另派了三波侍卫领御马监四卫营腰牌从西安门、东安门、北安门出皇城,急调四卫营护驾。”
邹义、李实、王国泰是除王安之外资格最老的东宫旧臣,其中邹义心思缜密、王国泰弓马纯熟,李实则通兵法。此时看来他肚子里确实有点货,知道皇城里武装力量不足,不等皇帝发话就提前做出了安排。
“怕是都难以如愿啊!”可惜洪涛并不觉得轻松,既然已经有人要撕破脸皮做殊死一搏了,肯定不光安排人下毒,还得勾结京营或者部分京营,用各种名义把皇城围起来,防止有人出去告警。
杀皇帝这种事在古代是百分百的大逆不道,绝大部分人不敢参与,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明着来,更无法大张旗鼓,只能在小范围内用最短时间完成,
然后控制皇宫,封锁消息,把继任者推上前台,就可以随便编排合理死因了。比如皇帝易溶于水啦、虎狼药吃多啦、脚气扩散全身无药可医什么的。
一旦被太多人知道内情,尤其是军队,只要有一波人不想背负弑君的罪名,在皇宫被控制之前,打着清君侧的名义杀进城,整个计划也就算败了。
“万岁爷恕罪,奴婢自作主张把守卫布粮桥的锦衣卫射杀了,找了三个水性最好的侍卫从桥下水门游出,潜到西岸欧罗巴庙和供应厂找寻马匹,拿着皇庄和供应厂的腰牌,分别从西直门、德胜门、安定门出城。”
这时李实很不厚道的笑了,贼兮兮的压低了声音好像怕谁听见似的,把他的连环计全盘托出。嘴上说着有罪,可满脸都是得意。
“……杀得好!记伱一大功,具体赏赐待此事平息之后再定!”
此时洪涛不得不高看李实一眼了,平时少言寡语不争不抢,好像没什么权力欲,可骨子里却是个很有城府、耐得住等待、见到机会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