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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所料,诸位,今日之事已有九成把握,走,随某入宫!”
在听闻是东宫皇太后下的懿旨之后,沈鲤心里最后一丝担忧立刻消散得无影无踪,率先踏进宫门。虽已八十出头高龄,却大步流星身板挺直,夜风吹拂着颌下三捋长髯,精神抖擞。
待在养心殿门外见到如丧考批的王安,气势更足了,沉哼一声,不等引领仰首挺胸进了宫门,直奔皇帝寝宫而去,根本就不拿正眼看。
“皇太后,老臣识得一人精通解毒之术,既然太医束手无策,不如唤其来为陛下诊治一二,说不定会有奇效。”
对于满屋子的生屎味道沈鲤半点没嫌弃,特意凑近了盯着皇帝的面容看了看,再问过太医,马上向得闻讯赶来的皇太后提出了第一个建议。救,必须救,哪怕死马当成活马医也得救!
“不知沈阁老所说之人在何处?”王喜姐当然也不希望皇帝就这么死了,或者说不愿意让外人看出希望。
“巧了,此人就在宫内,皇太后也该识得。先帝在世之时他也曾为先帝诊治过腿疾,效果颇佳。”沈鲤似笑非笑的盯着东宫皇太后,眼神里光芒似电。
“……可是崔文升!”王喜姐闻言一愣,稍作琢磨眉头微蹙。
“没错,就是他。皇太后,臣也略通岐黄,陛下恐不是中毒,而是中了邪。崔文升正善此道,让他来试试,无论结果如何并无损失。”
有道是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沈鲤之所以很希望由东宫皇太后执掌后宫,就是太了解这个女人的秉性。能力有,却没子嗣,野心不大,小富即安。只要不让她失去太多,谁当皇帝都无所谓。
“……中邪是何来由?”王喜姐听出了沈鲤话里的多层含义,略微想了想还是没完全明白。
“陛下在琼岛广寒殿里炼丹之事,宫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丹药一说本就虚无缥缈,而陛下所炼之物又霸道非常。今日之症恐非偶然,实乃日积月累。此时太医已然束手无策,唯有另辟蹊径。”
在来的路上沈鲤就想好了一套新说辞,只要能让东宫皇太后认可,那景阳皇帝就根本不是死于中毒,而是死于丹药。完全就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这么一来连下毒之人都不用查了,省去了很多麻烦。而且还能以此为由对皇帝的亲信展开清洗,谁沾上谁就跑不掉,根本不用证据,一举两得!
“……王安,去翊坤宫唤崔文升来为陛下诊治。”有了这么明确的暗示,王喜姐再次陷入深思,片刻之后才迈步走向殿外。
“如太贵妃问起,不要多言。”沈鲤也跟了出去,又补充了一句。
“臣以为待福王继位之事定下再通知太贵妃不迟,以免多生枝节。”王安应声离开,面对皇太后疑惑的眼神,沈鲤轻声做出了解释。
言下之意太贵妃不识大体,如果知道儿子要继位难免会提出一些比较难办的条件,不如事后再通知,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阁老有心了……”皇太后微微颔首表示感谢,但转过脸去眼神里却充满了愤怒。
今日之事如果谁说和这几位内阁大学士、礼部尚书、左都御史无关,她是打死也不信。可知道了又如何呢?只要自己不配合,他们就会去找太贵妃郑氏,一样是推福王上位,没有第二个人选。
怪只怪朱常洛自己不小心,也太心急了,为了国事得罪了这些大臣最终弄得人死政消,白忙活一场。
但天不遂人愿,王安没完全贯彻领导的意图,太贵妃来的很快。年过四十的她依旧风姿卓越,美目流转,踏进宫门的瞬间仿佛有一道光在黑夜中亮起,引得众人不由得瞩目。
除了相貌和气质,她的装束也别具一格,根本不像是来救场的,更似参加庆典。一身淡绿色的长裙配着精美的头饰,透着清新脱俗。
跟在她身后的是个年纪差不多的太监,翊坤宫管事崔文升。此人体态微胖,面白无须,头戴三山冠身着道袍手捧浮尘,走起路来小心翼翼,头微垂,看似规规矩矩,一双眼睛却总是用余光扫视四周。
“太后、阁老,西宫皇太后与陛下的症状奴婢已经看过了,颇为蹊跷,不知当讲不当讲。”
简单行了礼,众人没有多做寒暄,马上由王安引领着崔文升进入寝宫诊断病情。不多时又走了出来,毕恭毕敬的向王喜姐和沈鲤汇报,言辞闪烁,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尔等皆退到院外……讲吧,有老夫与太后做主但说无妨!”不等皇太后做出回应,沈鲤就越俎代庖把寝宫门口的侍卫包括王安、李实等人全赶了出去,只剩下他和皇太后、崔文升三人站在廊下。
“奴婢见过不下百种毒药,却不曾识得陛下与皇太后所中之毒。依奴婢浅见,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