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信息太杂,将宋玉暖都给听懵了。夏桂兰也没时间去问怎么回事,急忙来到炕头,躺在炕上的夏姥姥勉强的转过头。宋玉暖愣了一下,夏姥姥的脸色蜡黄,双眼浑浊迷离,似乎真要不行了。看到屋子里站了这么多人,夏姥姥一个个的看过去,随后视线落在宋玉暖的身上,勉强的笑了笑。宋老太这时候也坐在炕头,还给摸了摸脉搏,松了一口气,这人活着就行。别到时真的咋的了,再把她家小暖给吓到。其实她都不咋愿意让小暖来的。但她还不能表现出来。宋老太就问:“亲家母啊,你这是咋的了?是不是跟你儿媳妇吵架了?你看在儿子和孙女的面子上,就别和她一般见识,日子要慢慢过着,年龄大了就好了。”夏姥姥虚弱的摆了摆手。夏桂兰厉声的问夏新山:“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夏新山终于说话了。却原来汪小满早年前有个相好的,但是她娘为了个彩礼将她嫁给了夏新山。她那个相好的也结婚了。去年的时候老婆死了就跑回来找汪小满。说起来就是上个月的事。他们闹离婚已经闹了两个月了。这回不离都不行了。因为汪小满威胁夏新山不离婚也行,她准备了耗子药,不定哪天就将他们全都药死。他们今天上午离的婚,下午就来了一群人将能拉的东西都拉走。宋玉暖看了一眼破旧的屋子,其实也没啥东西。属于可穷可穷的那种。但应该是将姥姥手里的钱给抢走了。好像家里的粮食也没了。汪小满带人来的时候,夏新山在地里干活,家里只有姥姥和喜鹊。夏姥姥不让她拉东西,然后就吵了起来,最后动了手。夏姥姥怎么打得过汪小满。所以被气的昏了过去。夏桂兰气的脸色铁青,大骂道:“老汪家也太欺负人了,是不是将我给你的钱也抢走啦?我现在就去他们家,我就不信了,这世上没有说理的地方了。就算是离婚分割财产,也要面对面的分清楚,这就是进屋明抢了。”宋玉暖觉得有点不对劲:“还是先带我姥姥去医院吧。”夏姥姥苦笑着,却坚决摇头:“不去,我真的感觉不行了,我憋着这口气,就是想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宋老太顿时瞪大了眼睛。宋玉暖则是使劲的盯着夏姥姥。没有,啥剧情都没有呢?夏桂兰扶起了夏姥姥,嘴里埋怨道:“您都气糊涂了吧,还秘密,咱家能有啥秘密?”却没想到,夏姥姥从怀里拿出一张黑白照片和一封信。夏桂兰接过来,愣了一下,这是她从来没看到过的照片。一家五口。那个大约三四岁的女孩肯定是她了。她和另一个男孩站在一对夫妻的前面。那个面容英俊又严肃的男人很陌生,绝对不是她去世的父亲。女子肯定是她的妈妈,一眼就能看出来。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大约一岁的男孩,乍一看,和阿盛的眉眼很像。夏新山也愣住了。本就不聪明的脑瓜子嗡嗡的。其实这是一个离婚不离家,后来又被赶出来的故事。夏桂兰和夏新山的亲生父亲不是夏姥爷,她们的亲身父亲远在北都,在农业口工作,他的名字叫夏博文。夏姥姥叫朱凤,今年六十岁,1920年出生,家住在明城一个小山村,十六岁嫁给了同村的夏二娃,他婚后一个月就跟队伍走了,取了新名字叫夏博文。两年后,他回来了,在当地主持工作,和朱凤生了两儿一女。长女就是夏桂兰,出生于1943年,最小的出生在1945年,叫夏新东。其实就是普通夫妻的生活。朱凤大字不识,但却温柔贤惠。46年,夏博文又走了。等再回来,却带回来一个美丽高挑的女人,是他的同事,他说他们情投意合,说他们还志同道合。和朱凤没有共同语言。然后就是死活都要离婚。那时候朱凤在家里侍奉公婆照顾小叔子。最后的结果是离婚不离家。朱凤为了孩子忍了下来。她将公婆照顾的很好,又给披麻戴孝的送走,村子里人都夸她。夏新东是在五岁的时候丢了。当时她给夏博文写信,可却如石沉大海。她四处寻找小儿子,却音信皆无。她回了村,发现女儿和儿子差点没被饿死。后来她被赶出了村子。是被小叔子一家赶出去的。再后来,一边找孩子一边流浪,等后来户籍制度严格了,不允许四处乱走,她也正好来到了南山县城的柳树村,走投无路之下,嫁给了无儿无女的夏中。那人脾气不好,但心肠好。后半辈子,朱凤也算是顺心。要说日子穷,除了个别的人家,彼时家家户户都差不多。宋老太听得瞠目结舌,哎呦我的妈呀,敢情她这个大儿媳妇还是个大干部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