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太阳不是每天都升起,那么太阳的崇拜将会一直存在,对太阳的畏惧也不会消失,比如三体人,他们就一直畏惧太阳,因为三个太阳充满了不确定性,所以太阳的信仰从来没有消失。
但地球太阳每天都升起来,当人类确定这点之后,就不去崇拜太阳了,因为没必要。
人类的一切理性的、非理性的行为都是希望把不确定变成确定,比如祭祀求雨,甚至活人献祭。只是随着发展,累积的经验越来越多,让大家知道献祭并不能起到作用。
而随着科学的发展,科技也遇到了瓶颈,一样无法把所有不确定都变为确定,比如说薛定谔的猫,就处于一种不确定的状态,无法变成人类所需要的确定。
所以从古自今,其实人类的追求并没有改变过,都是追求不确定中的确定,就是不断地对不确定进行思考和对抗。最后找到一个相对稳定的‘确定’,但其实大家也知道所谓的‘确定’也只是片刻的。
但片刻‘确定’带来的安逸,足以让全人类趋之若鹜。
有栖良平听着杜兰和医学生一唱一和,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对社会的所有疑问也是源于不确定。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学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比弟弟更努力,也不确定自己努力之后父亲会不会赞同他……
社会中有太多的不确定了,反而在死亡游戏中,胜则生、败则死更加确定,反而让他能稳定发挥。因为看到了结果,所以才能安心地寻找通关游戏的办法。
死亡游戏把复杂的不确定变成了简单的不确定,把事情简单化了。毕竟死亡游戏的规则是绝对的,不像地球社会的规则可以变来变去,影响胜负的因素也更多。有栖良平终于意识到人生才是最艰难的游戏,死亡游戏不过是一种更加确定的赌博而已。
死亡游戏只求输赢,标准也很明确,活着就是赢了,死了就是输了。而人生的标准却很模湖,有时候子以为赢了,别人却都说输了,想要赢不但要自己认可,还要别人认可……
“看来我得感谢这个游戏。”一开始面对死亡游戏感到害怕,就是因为变化带来的‘不确定’,赢了几次之后,确定了游戏规则的绝对,反而放心了。“只是合法公民和我们都一样,也是在追求确定,我们是不是真的需要死战到底?”有栖良平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不同人追求同样的‘确定’,那么是不是应该厮杀?
“不是说了么,有仁就有不仁,战斗是不可避免的。”
“那我可以放弃战斗,什么都不做。”有栖良平表示自己要无为,要做一个无用之人。
这个时候就不得不说庄子了,他在乱世求生,也认为自己应该做个无用之人,所以他对弟子说了一个故事,说有一棵不成材的大树,因为做不了家具、棺材,也没有鲜花和果实,所以没人伤害它,一直长成了苍天大树,庄子说自己要做无用之人。
不过他的弟子却遇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他去别人家做客,主人很客气,准备杀鸡招待弟子。家里有两只鸡,一只鸡每天太阳升起来就打鸣,另一只鸡从来不叫。主人的妻子就问杀哪一只?主人说道杀不叫的那只,不叫一点用也没有,杀了。
树没用,活了。鸡没用,死了。
所以弟子跑去问庄子,这可怎么办啊?庄子无奈,只能说我要处于无用和有用之间。显然庄子也知道乱世之中,有用和无用一样要死。之所以不死,那只是幸存者偏差,只是偶然,只是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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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希望找到一个确定的状态,来保持自己的生命。可是乱世之中,哪有什么确定的状态,能活着只能说是运气,运气差了,不管有用还是没用一样都得死。
“你认为什么都不做,就可以确定了么?显然不是,什么都不做其实是在违背弥留之国的规则。所以去战斗才是真正的确定之路。”杜兰说道。
“为了自己的确定,就要消灭别人的确定么?”有栖良平说道。
“眼下是这样的,所以才需要记录资料,才要不断累积经验。远古的时候,人类为了得到确定,会杀人献祭,只求下雨或者求太阳照常升起。那不比现在更残酷?只有当人类累积了足够的经验,才会意识到杀人献祭是多么愚蠢,才会意识到下不下雨和太阳升不升起都不是人类决定的,献祭也毫无意义。”“现在也一样,眼下人类为了追求确定而厮杀,但随着后人对弥留之国的理解越来越多,对规律越来越清晰,就会明白现在的厮杀就和远古的献祭一样。到时候人在弥留之国也一样可以建立文明。只是眼下我们的经验和知识不够,所以厮杀还是有必要的。远古的献祭在当时而言是有意义的,所以厮杀在现在而言也是有意义的。”
有栖良平的理想很好,可是理想也需要经验和知识支撑,一旦人类掌握了弥留之国的规则,自然会做出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