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这种原因,阿勒曼尼联邦的大多领主已经开始考虑接受康斯坦丁尼耶的议和请求。
尹波利塔让人从金角湾的港口拖来了一批被处死的平民尸体。她亲自拿着小刀,在每一个碎尸块上都割了一道口子,然后,她就闭眼坐在地上,开始吟诵那种让伤口恶化的古怪咒文。
在她闭眼念咒的时候,有许多老鼠跑了过来,在那些碎尸块中觅食。士兵们想要驱赶老鼠,但被尹波利塔制止了。
“它们来得正好。”尹波利塔说道,“就让我用一下它们吧。”
她在那堆臭烘烘的臭尸块中坐了大半天。到了傍晚,她终于伸了个懒腰站起了身来,然后对士兵们吩咐到:“把这些尸块用投石车投入康斯坦丁尼耶。”
一个个尸块被丢入城中,士兵们都不知道这有什么用。
月亮升起,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银纱。
尹波利塔用迷离的眼神望着远方,念起了小时候母亲给哄她入睡的诗篇:
“吹笛人离开小镇/月光洒落,传来悠扬的笛声/全城的老鼠从四面八方涌出,如痴如醉的跟随在吹笛人身后/每一家的小孩也都从家里跑到路上,跟在吹笛人的身后/他一边吹着笛,一边往山上走去/月光渐渐被云挡住,吹笛人、老鼠和小孩越走越远,最后全部消失在了山中。
第二天.
“该死,这天气怎么那么冷?”
一个士兵哆嗦着裹紧衣服,为了保暖,还往里面塞了许多稻草。
“冷么?”另一个士兵擦了擦额前的汗。
“当然、冷、冷、冷死了!”又有一个士兵应道。他的牙齿都在打颤,“你看天空,都好几天没见过太阳了。妈的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晚上?”
“别在那边偷懒!”一个士官生气地朝他们喊道,“快把弩箭拿起来,用跑的!再晚一点,阿勒曼尼联军就要攻城了!”
士兵们连忙照做。一个月前,他们还都是普通的市民,裹着稻草的是马夫、觉得热的是小商贩、牙齿打颤的是制革工坊的工人,纪律难免有些松散。
但就在他们领取弩箭的时候,制革工坊的工人忽然腿脚一软,摔倒在地,没了声响。
士官怒气冲冲地走了过去连踢了他几脚,那工人却一点反应都没用。一查探,竟发现这个刚刚还在闲聊的工人已经死了。他浑身的皮肤呈一种澹澹的紫色,上面冒出了上千个黑色的疙瘩,甚是骇人。
那个马夫惊呼一声,露出自己的手臂——他的皮肤上已经出现了许多黑斑。
隔天下午,那马夫不治身亡。而同样的黑斑,则出现在了小商贩和军官的皮肤上。
这黑色的瘟疫在康斯坦丁尼耶迅速扩散。
人们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疾病:它如收割麦子一般成片地收割着人们的生命,而他们的医生对此束手无策。他们不得不挖起大坑,对死者进行群体埋葬——但前一刻还在挖土的工人,下一刻就忽地倒地,被永久地埋进了坑中。
最后,甚至就连挖坑都来不及掩埋这些尸体。长着黑斑的死者遍布康斯坦丁尼的街头,让整个城市都笼罩着一股浓烈的臭气。
天空依旧暗红一片,不见太阳。这让恐惧与悲哀的氛围更加浓厚。
有人说,这是死神来到了康斯坦丁尼耶。
高官们躲进城堡,紧闭大门,想要逃脱死神的镰刀。平民们尖叫着敲着门,着想要一起躲进里面——但只过了一晚,成堆的尸体就堵住了城堡的大门。
祭司们聚集哭喊着的信徒们,对着阿波罗祭拜了一次又一次。但他们却没得到神明的怜悯。不管是平民还是祭司,聚集起来的人们有一大半都死在了可怕的瘟疫中。
许多人不得不搬进臭烘烘的地下水道,希望能夺过死神的亡镰。整个康斯坦丁尼耶都陷入了死寂。
当王宫中也出现了病人后。阿勒曼尼联邦的围城营地第四次迎来了康斯坦丁尼耶的使者。
“巴塞勒斯同意你们的一切请求!”那使者几乎是哭着对尹波利塔说道,“他知道的,这是屋大维一族的力量。只要能够让太阳出现、让瘟疫消失,公主也好、大臣的女儿也好,你们想要,就随便带走!”
尹波利塔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得意的笑声:
“你们的巴塞勒斯真是把所有的身姿都放下了,现在的他,和在主人身下乞怜的奴隶有什么区别么?”
那使者低着头,一言不发。只希望能够快点得到尹波利塔的答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