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进入咸阳殿不久,嬴政便走了进来,行礼过后众人跪坐,谒者宣布小朝会开始。
我抬头一看,伴立嬴政左右的是两个年轻人,一为刚刚开口的谒者,一为侍从模样的人。按照秦朝的配置,这个人应该是郎一级的皇帝近卫,就是不知道是谁,想必也是官宦子弟,不然不会被嬴政带在身边。
随后按照职位高低,众官由左至右开始向皇帝汇报。
左丞相李斯先向皇帝汇报,跟以往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主要是针对全国的情况进行概述,再加上李斯常驻咸阳,也没有他知道而嬴政不清楚的事,只是在徭役上大致说了一下现在徭役征发有点困难,但不是不能解决。
嬴政听了之后并没说什么,示意继续。
接着是右丞相冯去疾。冯去疾在帝国建立的时候主张郡县分封制并存,而李斯则主张全部采用郡县制,以使“天下一体”,最终嬴政采纳了李斯的建议。
‘冯去疾在史书上的存在感太低了,难道就因为郡县分封制并存不合嬴政的心意就被边缘化了’听着冯去疾的奏报,我不由怀疑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毕竟是右丞相,如果嬴政真的有意疏远他,何必让他占着这个位置呢,据史书记载,他这右丞相可一直做到胡亥即位、被逼自杀的。’
正如史书所记载的本人一样,他的奏报也毫无亮点,基本就是把李斯上奏的事情简单补充了一下。奇怪的是,嬴政这种兢兢业业的工作狂,对于冯去疾应付了事的‘摸鱼’行为也只是示意继续,没做任何评价。
‘有问题!’我盘算着什么时候摸摸这大哥的底细。
紧接着便是御史大夫冯劫张口。起先的奏报并没有什么特别,也是例行公事,但当汇报到征发徭役时,也出现了问题,而且比李斯刚刚说的“可以解决”差远了!
“另,据监察阿房宫建造的御史上报,陛下诏令征发0万民夫建造阿房宫,但在朝会开始时,仅有6万人造册登记。且据臣核查,实际服劳役的不足6万人。望陛下明察!”
‘坏菜!’我偷偷瞄了一眼,果然,嬴政的脸色阴沉下来
‘这大哥什么情况,不知道秦始皇最重视大营造吗,况且还是为自己准备的两个大营造其中一个,怕是有人要倒霉啊。’
其实这也不能怪冯劫,他何尝不知嬴政最重视阿房宫和骊山陵的修建,但这个事要是不说,等工期延误、嬴政自己发现的时候,那倒霉的可就是他了,监察不利的帽子妥妥的!况且,嬴政大概也知道现在徭役的征发情况,大概率找个背锅侠喷一顿,限期征发民夫到位也就算了。
可是事与愿违,事大了!
嬴政眉头微皱,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咸阳殿中:“李卓,阿房宫的修建如何了”嬴政点名阿房宫建造负责人,将作少府李卓。
嬴政并没有直接问为什么人没到齐、名册造假,而是直接问了进度。
‘好领导,结果导向,如果进度还可以,估计这哥们问题不大……以前领导说结果导向怎么这么烦呢……’我有点邪恶的想着,转头在心里给自己了一巴掌:‘大哥,人家在准备砍头啊,你在想什么……’
一人起身慌张的走向大殿中央,躬身道:“禀皇帝,目下民夫尚未全部抵达咸阳,略有,呃,略有贻误,请皇帝治罪!”
眼看着李卓抖如筛糠,差点就要双腿一软忍不住跪下了。可惜秦朝没有给当官的和皇帝磕头的习惯,就算再害怕,也得弯腰站着,除非真的软到站不住了一屁股坐下,那就等着御史给你记一笔“失仪”吧……
果然,听到这话,嬴政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为何不上奏”
李卓汗如雨下,一边偷偷看向内史嬴越,一边支支吾吾地回答:“禀皇帝,臣,臣……”
顺着李卓的目光,嬴政再次开口:“嬴越,此次徭役大多就近摊派至内史郡,你可有话说”
‘嬴姓也是宗室子弟看来嬴武大爷有事干了’我不禁想到老宗正。
“禀皇帝”嬴越也慌忙起身回道:“这次徭役摊派太过突然,臣一时尚未征调齐全,请陛下恕罪。”
“混账!”嬴政突然怒喝道:“既然无法全数征调,为何不如实禀报,反而与李卓勾结,篡改名册!”
不等嬴越回话,嬴政继续骂道:“到底是你办事不利,还是被楚国的余孽迷魂了头脑!”
殿中众人原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一听嬴政这话察觉出不对来。如果仅仅是征调民夫不力,顶多就是撤职查办,不会有生命危险,毕竟以前也不是没出现过。可要是牵扯到勾结六国余孽,那就触了嬴政的逆鳞了。
天下人都传言嬴政把六国的贵族迁到咸阳,却把六国的妃嫔充进了后宫,事实上真正的皇亲贵胄都被圈禁起来了,甚至投降的比如齐国还获得了一些优待。剩下不是那么重要的贵族基本都发往骊山、内史郡修筑工程,或者被迁徙到百越、上郡之类的地方。女人也不例外,在嬴政的眼中,女人或许比有些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