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西郡,阳乐以南六十里。
一处山坳中,黑龙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下方三万大秦铁骑正在训练,除了马蹄敲击地面的隆隆声,竟无一人发出声音。
中军帐中,上将军吴剑居于首位,前将军封踏、后将军赵胜及三个偏将分立左右。
“报!北胡骑兵半日前已经开始拆除营帐!东胡步兵各五千人分守两个山口,骑兵三万人已至大青山!”
吴剑抬起手中的马刀,敲了敲地图上的山口,看着帐中诸将,肃然道:“半日前开始拆除营帐,估计现在已经开拔了。两个山口距离一百六十里,额尔有六万人,铁托木儿只有四万人,山口的步兵只能延缓北胡骑兵的进攻,却无法造成太大的伤亡。”
“那么,铁托木儿的谋划,应当是让山口的步兵消耗骑兵、阻碍粮草,而其真正的杀招就在大青山的三万骑兵!此地东临查干木伦河,南依西拉木伦河,无论北胡骑兵从大青山南、北进攻,铁托木儿都可以隐藏在大青山东麓击其后背。”
封踏点点头,沉声道:“上将军所言不错。即便额尔在山口被截击,损失几千人已是极限,四万对五万,铁托木儿胜算不大。若是击其后背,则有望取胜。看来这铁托木儿还是有点脑子的。”
赵胜接着封踏的话道:“北胡的探骑必然无法越过山口的五千守军去探明铁托木儿主力去向,很大可能会被铁托木儿偷袭成功。上将军,我们该如何应对”
吴剑手握马刀,紧皱着眉头来回踱步。
他最重情报收集,派出去的斥候每隔半日便会回来禀报敌军状况、绘制详细地图,对两军的动向了如指掌。可他只有三万人,究竟该直接偷袭东胡后方,还是坐山观虎斗,这是个问题。
思索片刻,吴剑猛地转身,一拳砸在桌上,狠声道:“封踏!”
封踏立刻上前,躬身抱拳:“末将在!”
“立刻派人去通知辽西郡守高瑜、辽东郡守赵恪:命两地的都尉各带边军七千人,东西相距一百六十里,星夜往北行军,每天行军不得少于六十里,至速末水(松花江上游)、难水(松花江下游)止步。告诉他们,陛下授我便宜行事,违令者立斩不赦!”
“末将领命!”封踏悚然。
各七千人!两郡边军一共不过三万人,一半边军被从长城上抽调走,万一胡人使的是障眼法,两军合兵后直奔长城而来……
封踏心中如是想着,却没讲出来。不仅他相信吴剑,这三万秦军哪个不是对他忠心耿耿、无条件信任。
“传将令:立刻集结骑兵,两刻钟后出发!封踏!”
“末将在!”
“你率一万骑兵自襄平(辽阳)出长城北上!”
“领命!”
“赵胜!”
“末将在!”
“你率一万骑兵自阳乐(义县)出长城北上!”
“领命!”
吴剑盯着帐中众人,沉声道:“途中遇到东胡部落,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战斗,收缴其刀剑,遇水而沉。不要管俘虏,那是边军该考虑的事!只在每个部落十里内安插斥候监视动向。”
“如遇不敌,立刻折返报我,本将会在新开河与西辽河交汇处率一万骑兵隐匿,防止铁托木儿大败东逃,同时拦截胡人探骑。切记:三天内,无论是否行至速末水、难水,立刻折返与本将汇合!”
“末将领命!”
半个时辰后,高瑜率先收到了吴剑的将令。
“他娘的!这个吴剑是不是疯了老子加上郡兵一共不到两万人,他一下就抽走七千多精锐边军!还一天行军六十里!老子的兵是铁打的长城不要了他奶奶的!”
都尉卫骋重叹一声:“也不知道这个吴剑从哪冒出来的,陛下竟然授他便宜行事之权。末将要是带走七千人,恐怕长城危矣!”
高瑜虽然脾气暴躁,但对朝廷和蒙恬的军令执行起来不折不扣。
“唉,既然如此,便听他的,陛下信任他,想必有些本事。卫骋,你立刻点兵七千,按照信使送来的将令,出长城径直北上。听他的意思你只需要受降,基本不需要作战。但也要小心提防,胡人神出鬼没,别着了道!”
卫骋久在边关,自然明白军令如山,立刻抱拳,肃然道:“末将明白!”
当夜子时,正在睡梦中的赵恪也收到了吴剑的将令。
看着累得几乎半死的信使,赵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心中同样吐槽了一番吴剑,却是立刻命都尉燕泉率七千人连夜出长城北上。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离长城不远的一处东胡部落。
“今天是个好天气吆,赶紧给我准备些肉干,今天我要走得远些,把那些牛羊放得饱饱的!”
一个壮硕的汉子看着即将升起的太阳,一脸憨厚地笑着跟旁边的女人说道。
女人笑着回应:“好好,我这就去准备。不要走太远了,听说西边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