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西域各国的使臣终于抵达咸阳。他们还没有资格让我亲自迎接,便安排了典客陈庆前去。不过为了震慑这些小国,迎接的礼节还是比较隆重的。这次一共来了二十多个国家,其他的国家要么是规模太小,不值得单独走一趟;要么不关心外界的事,比如葱岭南道的几个小国,他们跟自己附近的国家都很少交流,更何况跑到万里之外的大秦,丝毫提不起兴趣。即便如此,使团的规模也达到了恐怖的两千人。一下来了这么多人,馆驿都没地方住了,无奈征用了抱月楼将一部分人安置了进去。四海殿,我正在跟李斯几人商议接待使臣的事。孟合进来禀报:“陛下,陈庆求见。”片刻,陈庆进来了,却是一脸的愤然,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参见陛下,西域来使已经全部安顿好了,有行人带他们参观咸阳。”我点点头:“看你一脸的不悦,可是出了什么意外?”陈庆拱手,愤然道:“启禀陛下,那乌孙国的使者欺人太甚。臣在咸阳南城门接到各国来使后,乌孙国的使者就一直出言不逊,又是言大秦破败不堪,又是言大秦的子民干瘦无神,还公然称我大秦的屋舍不如他们的……茅厕。”冯劫闻言登时大怒:“小小乌孙安敢欺我大秦!”连一向波澜不惊的李斯也眉头紧皱:“乌孙不过一十万民众之国,连我大秦的一个郡都抵不上,岂敢如此放肆!”当听到大秦的屋舍不如乌孙的茅厕时,我的脸色也瞬间阴沉了下来。西域三十六国什么情况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虽然物产丰富,但论起国力,他们就是个玩笑,秦朝时还处于从原始社会向阶级社会过渡的阶段,怎么敢如此嘲讽大秦!我很快想通了其中关节,沉声道:“乌孙,蕞尔小国,竟敢大放厥词,辱我大秦,说明什么?”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章邯拱手道:“陛下的意思是,有人给乌孙撑腰,故意让乌孙折辱大秦?”众人随即反应过来,冯劫沉声道:“看来是呼羯,抑或匈奴在背后作祟!”章邯沉思了一下,考虑得更多:“前段时间匈奴曾和大月氏谋划些什么,会不会和此有关?”我赞同道:“不无可能。匈奴虽然遭受重创,但游牧民族人人皆兵,很容易就能凑出一支骑兵来。他们在大秦手中几近覆灭,朕一直觉得,他们一定会想着报仇,恐怕乌孙就是他们派来试探大秦的棋子!”李斯点点头,道:“陛下英明!乌孙一直有吞并西域的野心,如果匈奴人许诺事后助他们吞并西域诸国,他们自然甘愿做匈奴的马前卒!”陈庆补充道:“臣也觉得他们不安好心。在进城的时候,按照惯例要收缴他们的兵器,其他国家使臣不待臣多言,便主动上交。唯独乌孙,他们的主使煣夜猖狂至极,竟然说我大秦的兵卒羸弱不堪,无法保证他们的安全,执意要带兵器进城。好在卫尉在场,当场便要发怒,乌孙副使见状服了软,劝说煣夜要遵循大秦的礼数,这才上交兵器。”我冷笑一声:“坐井观天的愚昧之人,不知死活竟与虎谋皮!既然如此,不必留情面。”我看着陈庆道:“先不理他,待明日接见使臣,朕亲自会会这帮井底之蛙!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天朝上国!”抱月楼,乌孙使者的房间。主使煣夜王子正在同副使击胡官乞伊密谋。乞伊神色有些忧虑:“煣夜王子,大秦的实力有些可怕啊!这咸阳城比山南、山北所有的城池都要宏伟壮观,繁荣至极,咱们如此挑衅大秦,会不会多行不义必自毙啊。”煣夜伸手重重地拍了一下乞伊的脑袋,狠声道:“满嘴顺口溜,你要投降大秦啊!”乞伊不敢说话了。煣夜狠狠地瞪了一眼乞伊:“本王子意欲在进城时给大秦一个下马威,若不是你软了,我绝对不会将兵器交给秦人,蠢材!”乞伊一个壮硕的汉子,愣是不敢大声说话,唯唯诺诺道:“我观那兵卒使用的兵器似乎不是铜和粗铁,怕伤到煣夜王子,这才……”煣夜恨铁不成钢道:“本王子在乌孙受了那么多白眼,如今有机会成为乌孙王,当然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否则你以为本王子怎么会揽下出使一事,不远万里屈尊来到大秦。”乞伊虽然惧怕煣夜的狠戾,仍是小声道:“可国王只是让我们表明匈奴的要求,并未让我们羞辱大秦。再者我们和匈奴的关系一直不算好,匈奴一定是想让我们替他们卖命,您这么做不是正中匈奴人的下怀吗?小人恐怕回去后国王会怪罪于您。”煣夜冷笑一声:“如果不激怒大秦,大秦怎么会倾国进攻乌孙。乌孙距大秦万里之遥,只要大秦倾国进攻乌孙,匈奴就会趁机而入,到那时秦人首尾不能相顾,匈奴必能击败大秦,我们就会渔翁得利。”如果大秦的人听到煣夜的话,一定会觉得他是个智障,大秦攻个乌孙还至于倾国之力?虽然汉朝对大宛的战争损失惨重,但那也是因为赵破奴只用了七百骑兵就打残了楼兰,导致后面领兵的李广利有些轻敌导致。乞伊有些好奇:“可这样对煣夜王子有什么好处呢?难道匈奴答应帮助煣夜王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