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赤看了齐凉一眼,想起进城前的交代放松了神情,赵佗听到齐凉为他开脱,连忙解释道:“对,确实是无奈之举,我也想保留废墟以供帝使查验,可若火势蔓延,连这番禺城都保不住也说不定,帝使英明!”齐凉起身拱手道:“右将军,我等一路舟车劳顿,今日暂去歇息,明日还请右将军带我们到大仓处一观!”众人连忙起身,赵佗回礼道:“该当如此,我已经备好了住处,帝使请!”“哦,对了。”齐凉呵呵一笑,停下脚步道:“来一趟岭南不易,太尉有些琐事要我告诫诸监军一番,既然武贲在此,便同我一起去住处吧。”随即转头笑着对杨赤道:“廷尉丞,临行前右丞相和御史大夫是不是也有话交代你?”杨赤性子直可脑子不笨,很自然地接过齐凉的话头,微笑道:“那是自然,我本想明日再说,不过相里致在此,倒是省去了奔波,相里致,你也同我们一起去吧。”两人连忙躬身道:“下官遵命!”赵佗面无异色,拱手道:“如此最好,若有需要,帝使可随时遣人到这里知会我。”“多谢右将军,我等告辞!”“帝使慢走!”一行人离开后,赵佗挥手道:“你们都去吧。”郡官们躬身退下了。赵佗转到后堂,芈宜正端坐于此。“夫人以为如何?”芈宜起身拉着赵佗去了后院,直到后院中堂。两人坐下后芈宜的俏脸上多了一丝阴霾,忧虑道:“来者不善!”赵佗疑惑地看了芈宜一眼,不解道:“此话怎讲?南海仓失火案虽然没有查出起火原因,可也没有证据表明是有人纵火所致,就算这帮人查出乃人所为,我顶多是个失察之罪,不过两百多万石粮草,岭南两季产粮便能补足,又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大事,有何不善?”芈宜刚要说话,赵佗的两个儿子吵闹着进来了,大儿子叫道:“父亲,弟弟又在抢我的东西!”赵佗对这两个儿子可是喜爱得紧,还不及安抚,却听芈宜面色一冷道:“我与你父亲在商议大事,何故吵闹!馨儿,带他们去前院玩!”名为馨儿的侍女连忙上前将两人劝走了。赵佗叹息一声,不悦道:“夫人,你对两个孩子太过严厉了,你看看,你一句话吓得他们话都不敢讲一句!”芈宜没有了往日的善解人意,冷着脸道:“夫君,此生死存亡之际,你还不自知吗?”赵佗素来脾气和善,这也是他做事犹疑不决的原因之一,闻言皱眉道:“到底怎么了?什么生死存亡之际?”芈宜没有正面回他,反问道:“你可知我为何极力劝你去寻找仡佧廖?”“这与仡佧廖又有什么关系?”赵佗彻底懵逼了:“夫人,你今日前言不搭后语,莫非生病了?”芈宜一把扫开赵佗试探额头温度的手,沉声道:“知道为什么你这四年连仡佧廖的蛛丝马迹都寻不到吗?因为她就在你面前!”“什么?在哪?”赵佗大惊,忽地起身警惕地扫视屋内,仡佧廖说起来是个玩笑,可他绝不会认为这女子毫无威胁!芈宜缓缓起身:“就在你眼前!”赵佗愣在了原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良久才不可置信地放大了瞳孔,指着芈宜道:“你……你是仡佧廖?”芈宜点点头,娇小的身躯显露出比赵佗还要强大的威势,淡淡道:“仡佧廖是我的化名,每次进山失踪的士兵都被我劫掠到了一处隐秘所在,算来也有五千余人,皆被我以医家手段练成了死士。”看到赵佗呆立当场,芈宜又说出一个惊天的秘密:“南海仓也是我烧的,二百五十万石粮食有十一之数被我运到了死士所在,其他的藏在了附近山中,我之所以让你竭力去寻找仡佧廖,就是防止过多的兵士聚集在周边发现藏匿的粮草。”赵佗看着眼前朝夕相处的夫人却好似见到了陌生人,上下打量着芈宜,良久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夫人,你差点将为夫蒙骗了过去,你这认真的表情我还以为真有其事!”芈宜淡淡一笑,给了赵佗最后致命一击:“任嚣是我的人,他一直鼓动你自立为南越王,便是我授意的,因为你一直犹豫不决,我便趁你回咸阳参加大朝会的间隙让任嚣形成叛乱之实,如此待你回到岭南便只能称王,消息传回咸阳之日,岭南早已封锁要道,裂土自立!”随即紧咬银牙道:“却不想任嚣如此无能,竟服用那么多的虎狼之药!还有那个南石,我千算万算没有料到他居然是净室,隐藏如此之深!真是功亏一篑!”听到芈宜的话,赵佗已经信了八分,突然摇头道:“不对,任嚣与我虽不是同乡,可是当年他从关中随我率领大军征战百越时你恐怕还是个孩子,他怎么可能是你的人?”“我既然能让秦军成为我的死士,自然有办法掌控任嚣,否则你以为他为什么要服用那虎狼之药?”芈宜看赵佗还是有所怀疑,继续道:“任嚣叛乱,你不在岭南,上上之策自然是抓我以为要挟,可任嚣却让我稳坐郡守府,秋毫无犯,就算他急于掌控岭南军,可不至于连这点时间都没有吧?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吗?”赵佗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