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些,赵德言给突利回信敷衍,准备推脱几日。然后他亲自来找颉利可汗。
“大汗,是时候跟李靖见见面了。他们来到定襄城外邀战,是为救太子而来,就这么拖着空耗军粮也不行。”
颉利沉吟道:“军师,有了破敌之册?”
赵德言摇头道:“李靖和萧锐,都是当世名将,谁也不敢说必胜。”
“大唐长安起兵十万,加上李绩的并州军三万,一共十三万兵马。”
“我方起兵二十二万,兵力足够优势。”
“现如今大唐三万并州军、萧锐和玄甲军,全都在云州被突利挡住。西边还被朔方的梁国分走两万,也就是说,现在李靖的中军只有八万人。”
“而我方,只缺突利一部,定襄主力十六万。留下两万守卫定襄,十四万对阵大唐主力,气势上也是压倒性的。”
“正面对决能胜,就不必要再玩什么计谋了。”
听到这里,颉利哈哈大笑起来,“好,就依军师所言,派人去给李靖送信,明日城外见面,是战是和,当面立约。”
次日一早,颉利亲自带着太子李承乾登上了定襄城头。
“看着吧,今日,就在这定襄城下,本汗要亲手打败来救你的唐军。你那父皇太自大,不愿出钱粮赎你,派兵来救?今日就让他后悔,此战过后,不仅赎不回你这个儿子,他还要割地两个州道出来,补偿我们此次出兵的花费。”
李承乾恨声道:“你不可能赢的。”
颉利嘲讽道:“你觉得谁能把你从本汗身边救走?是李靖?还是冠军侯萧锐?”
“别做梦了,冠军侯萧锐虽然是你姐夫,但他可未必是真心救你。”
“至于李靖?此地李靖兵马八万,本汗坐拥十六万大军,兵力是他的两倍,他拿什么打?”
李承乾倔强的不再说话,他年纪还小,且不擅长与人争辩,甚至也没见过什么战争场面,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打赢。此时只能祈祷了。
“大汗,下方会客台搭好了。”
“好,本汗下去会一会所谓的大唐军神。”
“尔等看护好太子殿下,别让他出事。”
说完,颉利带着赵德言等人出了定襄城。
简单的一块当茶桌的圆木墩,两个胡凳,一顶遮阳大伞。颉利与李靖相对而坐,各自身后站着各自的人马,一壶烈酒两个酒碗。桌凳是突厥人的,酒水是唐军提供的。
“要说你李靖区区一个兵部尚书,是没资格跟本汗同案饮酒的。换你们大唐皇帝来还差不多。”
颉利也不害怕唐军下毒,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嘶……好酒!够烈!”
李靖爽朗大笑道:“等此战过后,请大汗入长安,跟本帅同殿为官。想必本帅就有资格了。长安多的是这等品质的烈酒,大汗去了不愁没酒喝。这一碗,权当提前喝大汗你的升官宴。”
颉利哈不怒反喜,哈哈大笑起来,“好,够胆量。配得上跟本汗交手。”
李靖拱了拱手,“多谢大汗称赞。”
颉利:“如果本汗没记错的话,此次,是你我的第二次交手吧。当初同样是这定襄城,你挟持了本汗的儿子,那一战你我各有胜负,算是打了个平手。今日,换做本汗拿了你国太子,呵呵,用你们中原话叫什么……”
“风水轮流转。”赵德言提醒说。
“啊对,风水轮流转。不知李大帅作何感谢?”
李靖亲手给两只酒碗倒满,和气的说道:“我家太子殿下年仅十二,还是个孩子。大汗拿着无用,而且有损威名。放了他,李某陪大汗战个痛快!”
颉利摆手道:“不,那不行。到嘴的肉,岂有吐出来的道理?你家太子机灵活泼,本汗看了甚是喜爱,想收为义子养着,可不舍得送走。”
你……
“大汗,莫要欺人太甚。大唐随时可以换太子,一旦让陛下决心易储,那你我两国就是不死不休,再无余地!”李靖脸色十分难看。
要说大唐谁最了解战争的残酷,李靖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别看他被尊称为军神,一将功成万骨枯,诺大的声望之下,是那累累白骨,午夜梦回,李靖纵然铁石心肠,也终究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为什么他一再精研兵法?甚至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就是因为他想一次再一次的精进,是为打胜仗吗?不,不仅仅要打胜仗,而且要尽可能的减少伤亡,能多活下来一个是一个,每一个士兵身后,都是一个满是期盼的家庭。
皇帝征战四方可能是为了千秋功业。但他李靖官至兵部尚书,爵至开国公,早已经功成名就了,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