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了。”他说。
“那你手冢里的墓志铭要写什么?张点点?张省略号?”张杌寻觉得有点好笑。
塌肩膀蜗居在这偏僻的山间许久,完全不知道他的点点和省略号是什么梗,被他笑得莫名其妙,还有点恼怒。
“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叫什么无所谓。”
“到时候随便起一个就好。”杏
这片广袤的绿林也快要到了边缘,植被比之前稀疏了不少,站在高处,已经能看见山下的万家灯火。
“他们在为你举办灯葬。”塌肩膀出声道,“不下去看看么?”
茫茫夜雾中,一簇簇的白灯宛如星火般凝聚在山峦上,燃起一片不灭的魂海,仿若无边无际的锦绣银绸,漫天的星辰也在与之呼应。
夜是柔软的,星光迷离,流银斜辉,晚风在用它隐形的蝉翼轻抚着一切。
“他们在替我向这个世界告别。”
张杌寻的声音很轻,风一吹立马就飘到了虚无处。
塌肩膀的眼神里有落寞有羡慕,他坐下来抚摸着猞猁的大毛头,低声说着,“再帮我一个忙吧。”杏
“什么?”张杌寻随意应了一声,他的注意力早就穿过山峦,飞到了下方的灯海中。
这里的距离刚刚好,他能看见烛火中心的老松树下,点燃了火盆,有三个熟悉的人在给他烧纸,边上还摞着好高好高的纸钱。
他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死”的这般轻易,让吴邪背负着执念与愧疚一直往前走。
但已经走出了这一步,他没有回头的余地。
“你还会回来这里吧?”塌肩膀问。
张杌寻这才分了一点注意力给他,“怎么?”
“等张起灵下一回带手冢归家的时候,你就从那处裂缝里把我的手冢取出来,让他一起送进去吧。”杏
张杌寻愣了一下,看着他,“好。”
塌肩膀像是松了口气,背过身摆摆手,吹了一声竹哨,几只猞猁便跟在他身后,他们的身影一起消失在了茂密的丛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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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杌寻一直在山顶坐着,视线穿过夜色,吴邪他们在老松树底下待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晨曦蒙亮时,灯影逐歇,星河渐白。
只剩树梢头最后一盏长明灯还在散发着余温。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左腿,张杌寻从草丛里站起来,望向山底下燃尽渐凉的火堆,微不可查的说了一声“再见”。杏
走出几步后,他又鬼使神差的转身,却发现,那三人临走时,小哥的目光,也正好看向了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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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忽忘,今昔一世浮凉,岁月之羽。
正人间天上愁浓,予谁一陵,云棘月下,关锁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