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映入眼中的。
只有少年瞪得滚圆的褐色眼珠子,也瑟缩的干瘦身体。
毫无威慑力。
仿佛,刚才一刹那的恐怖,只不过是列巴的错觉罢了。
“.”
列巴喘着粗气,惊魂未定。
直到被同伴调笑是不是见到了私生子,才回过神来。
“滚一边儿去。”
列巴骂了一声,阴沉不定地斜瞥了奴隶少年一眼。
突然发狠地拽过他的胳膊,将他猛地惯到地下。
“啊!”
扑倒在雪地中,少年轻叫了一声。
列巴没有看到“费伦”一瞬间混沌的眼珠,只是恶意地笑骂道:
“快滚上车!我们已经被你耽误很久了,你这只恶心的小蟑螂!”
“是、是”
少年似是很害怕地应道,慌忙爬上了马车后篷。
别说,尽管相貌平平,但那消瘦的四肢与怯弱的性子,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等把这批货进献给斯顿丁诺的国王大人,就把这个少年转手给奴隶贩子。
说不定,能卖个好价呢。
列巴美滋滋地想。
和同伴们上了马车。
离开贫民窟,朝斯顿丁诺的主城区驶去。
后篷车厢。
因为要长途拉货的缘故,马车质量还算不错,并不十分颠簸。
但这并不能缓解车厢中惨淡的气氛。
安洛斯欣赏完一成不变的荒芜景色,将视线从车窗外移开,落到周围人身上。
没错,他正是被商队掳来的最后一位少年。
“费伦”,则是他的得体部下,画像。
从现实进入噩梦,而后不管你从噩梦的哪里回到现实,都会在同一个地方。
就像睡着时人不会自行移动一样。
梦游除外。
因此,画像的独特能力,便显得尤为重要。
能通过有灵性的画作,在不同的地方穿梭。
有灵性的画作,并不是“有名”的画作。
只要倾注了作画人的心血与情感,便都有可能升出灵性。
这次。
“通道”就是安洛斯取代的这位少年,所绘的画。
——当然。
安洛斯的“取代”,只是将人打晕了藏好,再用千面茶杯伪装自己罢了。
甚至,安洛斯怕他冻死,还贴心地为他盖上了一层厚棉衣。
可谓是十分温柔了。
巧得是。
安洛斯和画像刚穿过来时,就撞上了想将少年抓走的费伦。
试想一下。
一副静静倚靠在墙角的画,突然扭曲。
并从中伸出了一苍白而纤细的手。
那画面,简直比这寒天雪地更叫人遍体发凉。
咕叽、咕叽。
在两人惊愕的瞪视中,那只手不断从画布中伸出。
而后,流转的颜料忽地散开,露出一张美丽得不似人的面庞。
那苍白而无暇的皮肤、那精雕细琢的眉眼.
放在此刻,就如童谣中吃人的妖精般,只会让人感到恐惧无比!
“啊、啊啊啊——!!!”
费伦突然一声爆喝,挥起磨盘大的拳头,就朝安洛斯的脸砸来!
安洛斯刚穿过画布,就遭受如此“大礼”。
心下一惊,纯白手杖出现于手中。
下意识地向前一刺——
“噗呲!”
一声闷响。
只见那纯白杖端,直直地刺进了费伦的粗壮的脖子中。
“啊、啊”
费伦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拳头僵在半空。
他张开嘴,血沫喷涌而出,只发出了含糊而嘶哑的气音。
安洛斯挑眉,这才看清攻击他的是个什么玩意。
手杖一甩,从脖颈中抽出。
没有了堵塞,血液从孔洞中喷射而出,就像一个鲜红的喷泉一样。
费伦踉跄着后退,徒劳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脖颈,最后咚地一声跌倒在地。
血液涓涓流淌,洇染了地板。
那双瞪到了极致的眼中,倒映着从画像中优雅走出的安洛斯。
其中充满了震惊、恐惧、不甘与怨恨。
嘴唇蠕动,仿佛在问:
你、你究竟是谁?!
“你、你是谁?!”
一道颤抖而沙哑的声音响起。
语调中,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脆。
安洛斯眼珠一转,看向这间屋子中的另一人。
那是一位相貌平平的少年,衣衫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