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义唠唠叨叨,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收拢一些枯枝树叶,凑成一堆,挑了几只受伤的野鸡和沙半鸡拽出来,一刀抹了脖子,趁热拔掉鸡毛,开膛破肚,刚要生火,忽然想起一件事。
“春贵,你和建平一人拿根木头,把大树都敲打敲打。”
孙建平虽然不明其意,但还是捡起一根木棍,跟曹春贵一左一右,将半山坡大大小小的树都敲了一遍。
“这叫敲山,你们城里来的孩子不懂,敲山就是弄出点动静,把附近休息的野兽赶跑,省得等会生火烤鸡的时候那些猛兽闻到味过来找麻烦。”
孙建平把北边这片林子通通敲了一遍,回到半山坡后,张子义向他解释了一遍,孙建平恍然大悟!
敲山……
敲山震虎!
看来要当一个好猎人,不但要熟知各种猎物的生活习性,有一手好枪法,还得时时刻刻保持小心警惕,不然一个疏忽,可能连性命都扔在了这片深山老林里。
“南边都敲打完了”见曹春贵晃着大个子走过来,张子义问道。
“嗯哪!”曹春贵也是饿了,他蹲下来,掏出匕首,把一根树棍削尖,将收拾干净的几只沙半鸡和野鸡穿起来,掏出火柴点燃火堆,“我都快饿抽抽了我。”
“你这孩子,我都不稀得说你,一米八的大个子,长了个草包肚子,见水渴见饭饿的……”
张子义呲哒他两句,曹春贵也不恼,嘿嘿一笑而过。
火势很旺,这片树林大部分都是百年红松树,树枝里含有松油,沾火就着,不一会火堆前热浪扑脸,把地上的雪都烤化了,顺着半山坡往下流。
“老话说得好,天上龙肉地下驴肉,说的就是飞龙的肉,那玩意肉才叫一个鲜灵,我打了半辈子猎,就打到过一次……”
张子义不停转动被烤得滋滋冒油的沙半鸡,回想起飞龙的美味,忍不住吧嗒吧嗒嘴。
“飞龙那玩意可老香了……”曹春贵擦了把口水,“张叔行了吧,再烤都糊了!”
“你就长个吃肚子!”张子义白了他一眼。
曹春贵嘿嘿一笑,把一只烤好的沙半鸡从树棍上扯下来,烫得他直哈气。
他撕下一条鸡腿,递给孙建平,孙建平接过来,小心撕下一块鸡肉塞进嘴里。
还别说,这沙半鸡的肉细嫩美味,咬上一口,满嘴余香!
他三下五除二把一只鸡腿啃干净,刚要把鸡骨头扔出去,被张子义接过来,甩手扔进火堆里。
“建平你别怪叔嘴碎,出门打猎可得加一百二十个小心,你甩手把骨头扔了,万一让狼啊老虎熊瞎子啥的闻着味,咱们还能走得了吗”
孙建平连连点头!
这种深山老林,人迹罕至,谁知道哪道沟哪条坎里就藏着老虎猎豹熊瞎子之类的猛兽
万一留下踪迹,被牠们盯上……
怕是小命都要交代在这!
“来,吃!”
张子义也饿了,他把烤好的沙半鸡分给孙建平一只,自己也抱着一只啃,曹春贵吃完一只觉得还是饿,将那只烤熟的野鸡也给造了。
“这家伙的,吃饱喝足舒坦了吧!”张子义拍拍曹春贵的肚子,哈哈一笑,抓起一把雪,团成一个球塞进嘴里。
“那可不咋的,啥玩意也没野味好吃!”曹春贵吃饱喝足,身子往后一仰,舒舒服服躺在雪地上,满足打了个饱嗝。
“行了,吃完了收拾收拾抓紧往回赶吧,等会太阳落山了。”张子义弯着腰,捧一把雪刚要倒在火堆上,目光往南边一瞅,眼珠子瞬间直了。
“春贵你起来,你二姨夫来了!”
“我二姨夫我二姨夫都死八百年了!”曹春贵顺着他的目光往南边扫了一眼,顿时脑瓜子一股凉水兜八瓣,整个人都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