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趾高气昂的模样,当领导的念头就如同秋天的野火恣意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家里老曹已经睡下,只有李秀芝担心孩子,仍坐在油灯下,捏着大码针纳鞋底。
小伍月冲进屋子里,把手捂子甩上炕,冲母亲晃了晃手里的糖,“好吃的!”
“呦呵,我家月月真是贼不走空哈,到哪都能划拉点东西回来。”李秀芝急忙把女儿抱上炕,捏捏她的小脚丫,“瞧把我大闺女这小脸冻得……”
“妈妈!”曹兴文哼哧哼哧走进屋,拖鞋上炕,李秀芝兜头就给儿子一个大脖溜子,“让你戴帽子你也不戴,虎了吧唧的,跟东头范大傻子那死出一样一样的……”
孙建平哑然失笑,把门关好,也进了屋。
“建平回来了。”李秀芝把笸箩收起来,“抓紧睡觉吧,我先去西屋了,你大哥都睡得呼呼的……”
“嗯!”孙建平点了下头,手伸进捂好的被窝里,这下夜是真冷啊!
估计又要下雪了。
巴图大哥他们怎么还不来拉粮食,是不是被啥事给绊住了
孙建平脱了鞋,把鞋垫掏出来,放在炕梢,不透气的劳动鞋穿上一天,三层鞋垫都被汗水溻透了,散发着一股子闷热的臭脚丫子味。
“睡觉觉喽!”
小伍月钻进被窝,欠欠的拍了哥哥一下,换来小兴文一个白眼。
“睡觉睡觉,不准捣乱!”孙建平小心翼翼吹灭油灯,屋子顿时黑下来。
炕头,曹叔的鼾声如打雷般滚滚传来。
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孙建平反而有些睡不着了,说实话,王金刚当上工人这件事给他的刺激不小,在这个年代,工人和农民的地位天差地别,说不想当工人那是撒谎,就连街头的狗也想去工厂里叫唤两声。
不过话又说回来,凡事得看得长远……
窗外鸡鸣声响了起来,孙建平揉揉眼睛,抻了个懒腰,曹叔早已起来,拎上土筐,去路边捡牛粪去了。
他也急忙爬起来,洗脸洗头刷牙,在他的影响下,现在曹家人也都跟着刷牙了。
张子义赶着马车,摇摇晃晃走过来,车上放着一个麻袋,里面装着他这几天进山套到的野鸡、沙半鸡、野兔等猎物。
“老曹,我今天和建平去一趟城里!”张子义抡了下鞭子,冲挎着一筐牛马粪的老曹吆喝一声,老曹一皱眉,“又去搞尾巴,就不够你们嘚瑟的了,万一让人抓住咋整”
“哈哈!”张子义拍拍车里放着的三八大盖,“要是明天晚上我们还没回来,你就把我那件老羊皮袄划拉划拉埋了,再给我立个碑!”
“滚犊子!”老曹一瞪眼,“越说越下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