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什么事,要饭的事呗!”
“咋建平哥你要去要饭了?”钱慧笑着咯吱他一下,被孙建平一把搂进怀里,“闹,还闹不闹了!再闹就把你吃掉!”
“讨厌,把我头发都弄乱了!”
钱慧一脸羞臊的捶了他一拳,站直身子,“要饭究竟有什么事?快说说呗!”
“确切来说叫逃荒,我听程叔说,山东老家那边打去年冬天就闹饥荒了,今年开春怕是又要大量跑到东北来要饭,到时候有可能都遛到咱们屯子这边!”
“可收音机里不是说……”
孙建平无奈摇头,“我得和曹叔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多挤出点粮食用来招待灾民,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家饿死吧!”
“那倒也是,”钱慧也是连连叹气,“都这么多年了,还是灾荒不断,到底干了些啥呢!”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不要说了,走吧,跟我去趟河边,看看把水车立在哪比较合适。”
孙建平一把抓住她的手,两人来到咕噜河河边,此刻正是冰消雪化之时,从上游冲下来的汹涌河水携裹巨大的冰块撞击到下游的浮冰上,发出轰隆声响,溅起一片片雪白的浪花,看上去颇为震撼!
“这叫武开江,传言说武开江的年景都不会好,不是旱就是涝。”孙建平看着眼前冰排如山齐立,在上游水流的推动下浩荡前行的场面,不由得暗赞一声大自然的雄伟壮丽!
“那咱们这一年,是不是要跟着吃苦了?”
钱慧眨着大眼睛,颇有些惊心动魄的看着水面上互相碰撞的冰块,有些担忧。
“没事,只要咕噜河不断流,就不怕!”
孙建平按按她的手心,“有我在,饿不到!”
“嘻嘻,那我也少吃一点,省得某人天天说我胖!”
这丫头!
记性真好!
冰块互相碰撞,溅起的水花都泼到两人身上,在滚滚冰潮中,一条条小鱼隐约可现,正奋力摆动鱼鳍,在冰山狭缝间来回穿梭,躲避这突如其来的灾难!
当着两人的面,一条灰背大鱼从水中一跃而起,身子在半空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斜斜落入几块大冰块中间的缝隙中,尾巴一摆,钻入水中不见了!
钱慧颇有些懊恼的跺跺脚,刚才用照相机把这一幕拍下来多好!
“这条河里的鱼也有不少,不过都是东北冷水鱼,叫三花五罗十八子……”
孙建平一路逆流而上,寻找适合安置水车的地点,一来土质要坚硬,可以承受住水车的巨大重量和压力,二来不能对下游水渠的供水造成影响。
真是个大难题!
最后他选中了一块地方,这片河段是岩石底,经过几千几万年的冲刷,河底的石头硬生生被磨得光滑如镜面一般!
这就是大自然的力量!
“就这里了!”他拿起一根树枝插在河边,选中好锚点后,他往远处看了看,现在地面上仍有不少冰雪覆盖着,很难辨别出地形地势的高低。
“慧慧你看,从我这往南边看过去,盐碱地的高度比河面要高出一米多,所以我们的水车就要把水提高到两米左右的高度,再修建一条渡槽将水运过去……”
他蹲在还没有完全融化的雪面上,用一根小树棍画出简图,“这样一来,河水就可以越过与盐碱地间高度差,流到南边的地里。”
“那会不会对开出来的稻田有影响?”
钱慧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相比已经大水灌溉,进行了一年脱碱作业的稻田,周边盐碱地的含碱量特别高,如果这些经过漫过盐碱地的水沿着地形地势流入比较低洼的稻田,势必会提高稻田里的盐碱含量,到时候肯定会对水稻的生长造成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