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款处,却只花了一个细笔描的坛子,坛子上面,还画了一个潦草诡异的符文,似乎是一个“敕”字。
他看了一眼,只见上面潦草的写着些“相好的,知道你在想咱了,七天之后,登门拜访,可备好了酒菜”之类的话,便有些不解的抬头看向了吴掌柜。
“昨天夜里,我正睡着,便被飞刀钉在了桌子上。”
吴掌柜缓缓的摇了下头,道“这群行子,消失了一年,本事更大了。”
“深夜留书?”
胡麻闻言,确实是有些吃惊。
昨天一夜安稳,自己和外院的伙计,都没半点察觉。
而住在了内院里的老掌柜,居然也没有察觉?
对方若是可以这般悄无声息的摸进内院,还把信钉在了掌柜的屋子里,大摇大摆的离开,那岂不是也有可能……
“别担心。”
吴掌柜摆了摆手,道“他们悄没声的送封信过来不难,想悄没声的杀我可不容易。”
“不是担心你啊……”
胡麻心里想着“这些人本事若这么大,岂不是庄子里的伙计,随便宰杀?”
“甚至,包括自己?”
“……”
当然,这话不能说,只是微一迟疑,道“说了什么?”
掌柜的冷笑了一声,道“说是知道我想他们,七天之后,过来拜访。”
“当然,还说他们少了两个人,也顺便找我讨讨债。”
“……”
掌柜的说的很轻松,似乎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但胡麻听了,却有些说不出来的别扭,这坛儿教的行踪,自己没有找到。
可结果,他们竟是直接下了战书?
但这倒更怪了,明明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拿回血食,悄悄的干活岂不是更好?
偏这么大张旗鼓的,搞什么?
“呵,这正是他们耍心眼子的地方……”
掌柜的闻言,却是冷笑了一声,道“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回来,他们一开始估摸着我可能不知道,但在折了两个人,甚至连魂也招不回去之后,便也猜到了。”
“知道我在等他们,索性下了这封战书,约了日子,但是不是真的会来,又或是什么时候来,就不一定了。”
“或许他们真会按日子过来,或许提前就把事办了,又或许只是凭白的让我们紧张着,消耗一两天的心神,却又冷不丁的杀了过来。”
“毕竟指望这批下三滥守信,也是妄想……”
“……”
“更或许,还是试探?”
胡麻忽地想到,他们先下战书,就是为了看掌柜的会不会上报给城里?
毕竟换了旁人,大概都会想着跟上面求援,只有这位吴掌柜,固执的让人不理解。
“你也不用害怕。”
吴掌柜倒是看向了胡麻,道“我等了他们一年,也准备了一年,不论他们耍什么把戏,我都不在意,不管他们什么时候来,我都会过去跟他们会会。”
“但是,也正因此,我倒有件要紧的事,一定要交到你手里,从一开始,我教你这守岁人的本事,也正是为了这件事。”
胡麻心底微沉,抬头看向了老掌柜,道“您说就是。”
“咱得了您的传法,还要教我绝活,不管什么事,都会尽心尽力。”
“……”
“是个不错的,可惜咱们爷俩认识的不是时候。”
掌柜的见胡麻这么说,倒是叹了一声,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继续说,而是抬头看向了庄子外面,如今天色还早,那一盏大红灯笼,正坐在了门边。
“说来也是简单,那就是帮我守着这灯笼。”
“……”
瞧见了胡麻眼底的诧异,老掌柜道“正常来说,冤家拜门,头一件就是得把咱这红灯笼给灭了,这是明面上的输赢,而在暗处,这也是关键。”
“我要跟这群冤家会会,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想让上面知道,但万一我真敌不过,也是需要请红灯娘娘过来救命的……”
“同样的,那坛儿教的人,也会想着灭了我的灯笼,绝了我后路。”
“所以,我要你做的就是,到了那一日,你需要带人在这里守着,不开大门,不离庄子,无论遇着什么事,都要死死的守住了这盏灯笼,不让它灭了,这事情便算是成了。”
“……”
“我守着?”
胡麻大感意外,心下已是不由得疑心大起,却很好的藏住,下意识道“那掌柜的你……”
“我去哪里,你便不要再问了。”
掌柜的脸色倒忽然沉了下来,他沉默了一下,表情有些冷凝的看向了胡麻“总之还是我之前那句话,你只要帮我做了这事,便不欠我了。”
胡麻闻言,怔了半晌,缓缓开口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