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胜的小心思落空了。
他本以为程木槿听他说起那位宁姑娘的事,就会问起侯爷的事,可看他程姐姐这么平和,却又不像是多么上心的样子,脸面上也是没什么变化,就不由心里直是失落。
怎么和他哥哥一个样子呢先前他哥哥没反应,现今他程姐姐也是这样。他们这些读书多的人,怎么都这么让人猜不透有话不直说,只会让人猜,这到底心里都是在想什么啊
可他又不能不回答程木槿的话,于是便只能回道:“侯爷已经回了侯府有一阵子了,至于去越州做什么却是没听说。”
说着就盯着看程木槿,又加上一句:“听说侯爷刚一进城,那位宁娘子随后就也进城了,然后就直接进宫去了呢。”
齐胜很好奇:“程姐姐,你说她会不会是跑去让皇后娘娘给她指婚啊”
那要是皇后指婚让侯爷娶她,那可就全完了。
齐胜不问还好,一问就把自己问急了:不能是真的吧那可怎么办那要是真指了婚,侯爷是一定娶不了程姐姐了,那怎么办难不成,难不成……要他娶
娘呀!
齐胜被自己吓了一大跳。
他是仰慕程姐姐没错,可是,要他娶程姐姐他可从来没想过啊。
不是程姐姐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而是,而是,程姐姐太好了,是这世上一等一的顶顶好,他哪里配得上啊
程木槿本有些懊恼自己之前的失态,不想多说多听那位宁姑娘的事,可听齐胜说郑侯爷的事情他不晓得,却又再次提起宁姑娘的亲事,不由得觉得齐胜今日有些不懂事了。
只是,她刚要说他几句,却看到齐胜脸色忽然变了,一阵青一阵白的,然后,然后这时候就又完全红透了。
他这是怎么了
程木槿便好奇问少年人:“你怎的了怎么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齐胜一听,一张刚刚缓和了一些的脸立马又红透了,这次可是再没变白了,而是一直红着。
他连忙摆手,结结巴巴地分辩说:“没,没啥,没不舒坦,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却是实在想不出来了,只能急得满头是汗直摇头。
程木槿虽觉得他有些奇怪,可他既说没不舒坦也就没放在心上。
她觉得齐胜也大了,都能挣功名了,自己不过一个邻家姐姐,还是不要管的太宽了。
于是,程木槿就一双杏目看着齐胜,轻声说自己该说的:“无事就好,莫要寻思那些不该想的。镇国公府家的小娘子成不成亲,该和谁成亲,自有他的爹娘和朝廷做主,并不关你什么事,莫要多管闲事。”
程木槿觉得她这些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镇国公回京荣养,不管是他自己识时务乞骸骨,还是皇帝的意思,都是本朝的一件大事。
这样的一位镇国公家的小娘子,她的亲事也是事关朝廷的大事。
她该嫁给谁,那已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了,只因,她是镇国公宁虎臣的女儿啊。
有时候,有些事不是她们能控制的。
至于自己刚刚为何那样沉不住气
程木槿想想都觉得脸红:齐胜只不过当个玩笑话问一句,她竟然还当真了,还竟然说出那样的话来……
程木槿暗暗啐了自己一口:怎么如此小家子气郑侯爷和那位宁姑娘成不成亲的关她什么事真是好没意思。
程木槿想到这里,就又重新沉稳住了心神。
有银子过好日子才是正经事,其他的都是镜花水月,不必太过在意。
于是,她便恢复了往日里的从容,温和着声音又道:“且不说那些,既不是侯爷命你办的差事,那你为何突然想去越州投军挣功名莫不是为了家里,为了你哥哥和马文才的事,才想着要求得功名帮衬家里了”
她想来想去也只有这样才说得通。齐胜性子其实极其好强,平日里虽是从来不说,可她也瞧得出来,他其实一直都想和他哥哥别个苗头,挣个高下。现今又出了马文才这件事,他有这样的想法想要出人头地,也不足为奇。
而现今去越州,确也是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