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用帕子帮长公主擦了额头脸颊上的冷汗,接了婢女端来的一杯温水送到长公主唇边。
长公主也没有另外伸手再接,就这苏落的手,喝了一口,又狠狠喝了一大口,怔忪的目光才渐渐清明起来。
“梦见以前的一个姐妹。”长公主靠了背后的靠枕,拉着苏落的手,笑的有些虚无,“很要好的一个姐妹,但后来物是人非了。”
说着话,她伸手在苏落脸上摸了摸,“这几天功夫,就瘦了一大圈。”
苏落像是小猫一样脸颊在长公主掌心蹭了蹭。长公主明显不愿意再说旧事,她也就没有多问,只笑道:“瘦了才好让王爷心疼我呀,到时候等王爷来了,看他心疼的哭不。”
苏落打趣。
长公主心里发涩,手指摩挲苏落的脸,半晌,叹了口气。
“好孩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干活的都是王聪他们,还有子慕的师傅。”苏落没提苏子慕,免得长公主心里更难受。
但不是她不提,长公主就不知道。
“还说不辛苦,子慕才几岁,就要跟着一起上了,你这姐姐做的,真够”得知苏子慕带着那帮小孩儿也在大雨里奋战一夜的时候,长公主说不清楚自己当时听到这消息那一瞬的心情,“一会儿要去做什么?”
“弄了个酒坊,想要用方子吊住那些世家,看能不能拖延一下时间,有个小酒坊的东家来了,不知道什么意思,一会儿要见见他。”苏落如实道。
长公主就道:“世家把控各行各业,这个关头,上门来的多留几分心眼。”
“知道了,母亲放心,若是有什么事我会第一时间和母亲商量的,我没来说明我能办好,母亲安心养着,以后很多大事情都等着母亲给拿主意呢。”
长公主这病,就是因为思虑太多才亏空下来的。
现在正病着,苏落哪敢让她劳神。
劝慰着说了几句,因着外面有人等着,苏落没多耽误便离开。
出来的时候原本想要嘱咐长公主这边伺候的人,以后不要什么事都告诉她,免得她心急,可转念又放弃。
善意的隐瞒是为了对方好,但现在这个时候,不适合。
王爷啊。
你几时才能来。
看着天边遣倦的云彩被风吹得形状莫测,苏落摁了摁发酸的眼眶,将涌上来的眼泪憋了回去,大步朝外走。
长公主的脸色实在是不好看的紧。
乔太医也说,命是保住了,但是她思虑太重这是心病,若是不能及时缓解,怕是
苏落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这心病如何缓解,只能等箫誉活生生的站在这里,或者苏落朝偏院看了一眼。
那是苏子慕带着他师傅住的院子。
如果这个师傅是真的萧济源就好了,他的出现,一定能让长公主熬过这一关。
可
万一不是呢。
那种希望出现却又破灭的打击,她不确定对长公主而言是不是致命的。
一路走过去,脑子就跟打着旋似的一直琢磨这个琢磨那个,直到进了会客厅,看到会客厅里的人,苏落有些意外的扬了一下眉毛。
玉珠回禀说是有酒坊的东家来,她没提男女,苏落下意识的反应应该是个男子。
但进门看到是个妇人。
那妇人在苏落踏入会客厅一瞬,立刻从椅子上起来,朝苏落行礼,“王妃好,草民给王妃请安。”
苏落看着她。
不知道是因为长公主刚刚的提醒,还是因为这些日子的草木皆兵,苏落目光落在这妇人身上的一瞬,就生出一股不明缘由的狐疑。
妇人身量和长公主差不多,长得算是好看,眼角带着细碎的皱纹,年纪差不多在四十上下,皮肤很白。
身上的衣裳是在碣石县县城最常见的粗布衣裤,脚上一双打了补丁的布鞋。
头上用蓝色的碎花布巾包着头发,只露出圆润的额头。
行礼的时候,屈膝微福,垂着眼,明明是一个恭恭敬敬的动作,但她就是给人一种气场很大的感觉。
苏落收了目光,笑着一边向主位走一边道:“听说您想和我这酒坊合作?”
语落,转身在椅子上坐了。
那妇人立在原地,直起身来,看着苏洛,笑道:“草民家里开着酒坊,就是城西的如意酒坊,这酒坊原本生意是很好的,草民家里一直靠这酒坊,过得还算不错。
但是五年前,草民的夫君出了一点意外,这酒坊就只剩下草民一人经营,就艰难起来。
如今酒坊已经连续半年入不敷出,草民一直想要将酒坊转出去,可碣石县的酒坊十有八九都是世家的,余下那几家不是的,也都经营状况和草民差不多。
原本上个月,草民想要直接把店关了的,哪成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