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一直下,激战未停。
扎泰同大将巴鲁坐在简易篷帐下,享用午饭。
突然,有人进来行礼道:“大王子。”
扎泰抬眼一瞧来人,面上露出几分兴味。
“公主做什么了?”
“公主让侍卫送出了两封信。”那人恭敬呈上。
扎泰接过拆开,饶有兴趣的瞧了起来。
“向母妃诉苦,状告本王,有意思。”
扎泰瞧完一封放下,接着看第二封。
“让萧凛来接她回去?”扎泰讥笑道:“真是天真至极。”
巴鲁恶笑道:“看来我们的王妃,还没认清现实呢。”
扎泰扔下信,拿小刀割下一块烤得金黄,鲜嫩肥美的羊羔肉,送入口中边咀嚼边道:“是本王对她太过放纵,回去该教导教导了。”
“哈哈哈……”巴鲁大笑,端起酒杯敬扎泰。
两人吃喝正欢,又有人前来急禀道:“大王子,将军,大昭疑似到了援军。”
扎泰闻言眉头一沉,冷声道:“什么叫疑似?说清楚!”
将领道:“此番上阵的领将,此前从未见过。所率的大昭军,也是全无负伤。”
两军交战这许久,对敌方将领都有所眼熟,且大昭军伤亡惨重,所有轻伤将士都是同正常将士掺杂着上阵作战。
是以突然换上眼生领将和全无负伤将士,区别十分明显。
“定是鞍城和阜城的驻军!”扎泰断定。
末了冷怒道:“好个大昭太子,是本王小瞧他了!”
巴鲁听后明白事态严重,面色凝重道:“看来攻破边城得大费一番力气了。”
原本他们以为,凭借两倍的兵力悬殊,能在几日内轻松攻下边城。但眼下大昭有了增援,就变得棘手了。
“想办法探查清楚大昭有多少援军。”扎泰下令。
“是。”将领领命离去。
被这一打断,扎泰同巴鲁都失了吃喝兴致,让人将食物收走,拿来地图研讨。
帐外交战声震天,纷飞雪花已积了一层。唯有交战地带,因人来回踩踏和热血挥洒,没能积起来。
冰寒雪花不断飞打在郁承脸上,冻的他面庞通红,断断续续的咳嗽。
“殿下,喝口热汤吧。”杨权将水囊递给郁承。
郁承目光不动的盯着战场,随手接过喝了一口。
杨权收好水囊,见郁承身旁的火盆不旺了,赶忙添了几块炭。
沈长泽看着战局分析道:“鞍城守备军虽是精锐之师,但毕竟未上过战场,初次交战难免有些吃力。”
郁承叹息道:“希望他们尽快适应。”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上阵杀敌这种事,纸上谈兵的操练千百遍,都不抵实战一遍。
只是实战,练的是命。
相信经过今日之战后,鞍城守备军会大有提升。
郁承一直注视着战局,察觉到鞍城守备军大落下风不敌后,立时下令将他们替换下来。
片刻后,狄明登上城墙,面见郁承。
“如何,可有惶怯?”郁承问他。
狄明面上身上都沾满了血,喘着气道:“未有。”
漠北人的悍猛,的确超出了他的想象,是强劲难敌的对手。但也因此让狄明明白,边关一旦失守,鞍城会是什么下场。
若他们不来边关增援,等漠北人攻破边城挥军鞍城,毫无实战经验的鞍城守备军,在军力和实力两大差距下,会如同羔羊一般,只能任由屠杀。
“有胆气。”郁承看着狄明坚定的眼神赞了一句。
狄明惭愧道:“不及殿下和边关将士半分。”
郁承身为太子,金尊玉贵。他本可以不亲征边关,也可以不亲去调兵,躲在上京荣享安稳。
但郁承没有。
郁承不顾自身病弱,不惧战场凶险苦寒,为坚守边关殚精竭虑,毫不退怯。
这样的太子,令人心悦诚服,甘愿俯首称臣。
“去歇息吧。”郁承道。
赶了几日路又紧跟着上阵作战,狄明疲惫难掩。
“是。”狄明应了声,却并没有走,而是站在一旁的城墙边,观察两军对阵。
郁承瞥了他一眼,没有多言,任由他去。
城下恶战胶着,郁承正看的聚精会神时,有人上城墙同杨权说了两句话。
杨权听后快步离去,过了一会儿又上来了,身后还带回来一人。
方才他被叫下去,便是去确认来者身份。
见到郁承,杨权身后的人跪地行礼:“追云见过太子殿下。”
郁承闻言眉头一动,迅速转身看去。
当真是追云!
想起郁峥给他的信中,有提到过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