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姿。
那喜扇歪了歪,让他们看到新娘的模样。
新娘眼神温柔,朱唇微勾,眉眼透着笑意。
刹那间,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为如琬似花,煦色韶光的女子惊叹。
只一眼,便知道世上再无第二个这样的女子。
换作其他女子,这会只怕要哭花了脸。
可颜清黛不。
她笑的霞光万道,让人心底波起涟漪。
二皇子三皇子握紧缰绳,目光竟出奇地一致。
这两人生母不同,原本太子傅盛还在时,两人倒是老实,甚至有些惺惺相惜。
傅盛坠马昏迷,他们便有了动作。
今日原本只用一个皇子代为迎亲即可,偏偏两人都要来。
目的便是挣一挣脸面。
三皇子眉头紧锁,目光在颜清黛身上停留许久,从她柔软的腰肢到半露的朱唇,仗着无人敢看他,竟打量的肆无忌惮。
两边看热闹的人群里,秦凌锐紧握拳头,鲜血一滴滴落下,混在还未融化的积雪当中。
他真没用。
他真的看着心爱的女人嫁给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可他真的抗争过。
但不管秦家,还是颜家,对这件事缄默三口。
自家,甚至,甚至还给他定亲。
订的还是他不喜欢的姑娘。
这件事害更被心爱的女子知道。
秦凌锐不敢想,清黛听到这件事时,该有多伤心难过。
秦凌锐手上青筋暴起,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可他没脸出现在清黛眼前,真的没脸。
云屹从他身上扫过,目光追随着抬起的十六抬龙凤轿。
真是想不到,颜清黛竟想过跟着这种无用的人定亲。
直到迎亲千人队伍离开,十里红妆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云屹转头朝茶楼走去。
此刻的颜清黛难得升起一丝紧张。
虽说上辈子嫁过人,那也只是被塞进小轿,直接从侧门抬出颜家。
正门出去,还是头一遭。
轿子晃晃悠悠,一路礼乐相伴,过了门鄄巷秦家。
颜清黛的心彻底放下。
今日后,便暂时摆脱被抬入秦家当妾的命运。
出嫁前小心谨慎,果然是没错的。
轿帘放下,颜清黛这才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她今晚,是不是就要跟夫君在一个房间了。
圆房自然不可能。
但真的要躺在一张床上?
听说得了木僵之症的人,可以做些小幅度的动作。
也不知傅盛是什么情况。
想到皇后之前让梅夫人传达的嘱托。
约莫就是这个意思。
跟一个只有呼吸,却醒不过来的陌生男人睡一张床。
这对颜清黛来说,还是有些艰难。
轿子落下,颜清黛又好笑。
自己可是真正死过一次的人,若是要怕,该怕的也只是太子傅盛而已。
不过他现在毫无知觉,应该也怕不起来?
别说自己跟他躺一张床上,便是以后给施针治病,估计也是毫无察觉。
太子府距离门鄄巷秦家并不远,轿子落下,又有礼官的吉祥唱和,爆竹声清脆,已然到了黄昏,可以进门了。
太子府大门敞开,这是只有迎娶太子妃才有的礼仪。
不管朝堂上各党各派如何争斗。
如今太子头衔,还是在傅盛身上,下面人便要按规矩来。
只是拜堂这种,便不能按规矩了。
不说皇帝皇后都没到,便是夫君本人,也在主院的房间里躺着。
所以进了太子府,朝着皇宫方向行过大礼后,颜清黛便被宫女送到主院休息。
至于宴饮宾客,也有礼部,宫里操持。
突然到了极陌生的环境,好在紫芙紧紧跟着,低声道:“小姐,一天了,您要不要吃点东西。”
天未亮便起来梳洗打扮,申时末离开颜家,戌时到了太子府。
如今已经亥时初,十个时辰的折腾,总算坐下来歇歇。
颜清黛轻轻捶着腿,喜扇被她拿到的要掉未掉,开口道:“吃些点心吧。”
紫芙连忙答是,小心翼翼关了房门出去找点心。
方才人多还好,一时间布置好的新房里,骤然只剩自己。
还有。
床上的人。
颜清黛按了按腰,小步走到床边,还未靠近,便能闻到药渣味。
想来傅盛躺在病榻上,汤药也没少吃。
四下无人,她索性坐到床前的小凳上,床上的人进入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