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荣听到这声,抬起了头。
雨烟低眉浅笑:“只要二皇子准许,雨烟自然甘之如饴。”
二皇子喝得脸也有些红了,大手一挥:“准!”
他还扭头问了问玉成:“公子想听哪一曲?”
“姑娘随意就好。”玉成道。
“行!那就来一曲你最擅长的!”二皇子高声吩咐道。
“是。”雨烟柔声应好。
她抱着琵琶,独自走出了树荫下,站入了阳光中。
立刻有仆从将她椅子搬到了正中央。
她坐下,细手清扫,温和隽永的音调便从容流出,回荡在这书院之中。
有此等美音相伴,当真是文雅至极,在座的公主和书生,又纷纷举着杯,继续饮着酒。
一曲弹完,二皇子更加开怀:“雨烟不错,再来一曲!”
雨烟自然是又来了一曲。
如此反复,一次性便弹了近半个时辰。如今正是正午,没有了树荫遮蔽,雨烟很快被晒出了一头细汗,妆便很快花了。
皇子妃浅笑着:“看来这第一花魁,若无精致妆容,也是要逊色不少的……”
二皇子:“自然,还是夫人这样,更得我心。”
“说什么呢……”皇子妃嗔怒道,“竟将我与花魁作比……”
在无人注意的时候,二皇子立刻瞪了她一眼。
他可还记得,玉成之前对这个花魁还多看了两眼呢。
书院并不大,这两人之间的对话,还是传到了每个人心中。
说好听点是花魁,说难听点便是娼妓。
读书人自好清高,本来就看不上雨烟,如今既然最首的皇子和皇妃都现鄙夷之意,读书人也更不将雨烟放眼里了。
有人醉熏熏说:“雨烟既然热了,便脱了几件吧,还凉快点些。”
雨烟仍面不改色,继续弹着手中的琵琶,对这一切都充耳不闻。
倒是景荣,择菜的手很明显顿了下。
玉成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后淡淡发话:“林公子酒多了。”
二皇子清醒了点,看了看玉成脸色,立刻挥手说:“还不快把林公子扶下去醒醒酒!快!”
这位姓林的公子慌乱中还真被人扶了下去,玉成又主动为雨烟解了围:“二皇子,这位雨烟姑娘确实琴艺惊人,宴席已快结束,二皇子应当赏她多多进食才对。”
“自然,自然,雨烟停了吧!”二皇子又笑道,“不过可还没结束呢,我今日能与公子谈天,真是倍感兴荣,一定要和公子推心置腹、畅言一番才行。”
“多谢二皇子厚爱。”玉成举起手中酒杯,敬道。
几个人觥筹交错间,没有人注意到雨烟的柔柔谢礼,也没有人留心雨烟腿脚已全麻、慢慢挪了最末端自己座位。
除了景荣。
宴席仍在继续,注意到雨烟退出去后,景荣立刻附在玉成身边小声说:“成哥哥,我出去醒醒酒。”
玉成立刻道:“好,我陪你去。”
二皇子视线片刻不离这边,笑着打趣道:“公子与夫人,感情可真是好啊。”
景荣笑得有几分羞涩:“让二皇子见笑了。成哥哥,你和二皇子继续畅聊吧,我自己去便好,马上回来。”
玉成又深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等到人走后,他才松松看一眼最末端的那个空位。
二皇子眼明心亮:“娥皇、女英同伴左右,方是此生之幸事,对吗公子?”
“这自然是要问皇子和皇子妃了。”玉成突然点名了皇子妃,倒让皇子妃一愣。
“哈哈哈。”二皇子察觉到了尴尬,只能干巴巴笑了几声。
不过,接下来,他很明显感觉到玉成的话变少了。
不仅不主动说话,连答问也变得敷衍,大多时候只静静吃菜。
二皇子揣摩不透他的心思,也只停了停单方面的热情。
他不知道的是,玉成不再说话是因为,他正在施展——从玉扬那里学到的绝技——百里听音之术。
“……姐姐。”
“小点声,你怎么来了?”
“姐姐,你受苦了。”
“确实比不上如今的你了。玉家掌权人玉成……你终究还是我们这些人中最拔尖的。”
“我能助你脱离苦海。”
“你不过是想问我后续如何,倒不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姐姐看来是真心待我了,所以在外人前任风吹雨打也波澜不惊,只在我面前快人快语。”
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你时间很多吗?能够在这跟我废话?”
“当然不是。跟我说说,后来见到师傅了吗?”
“师傅问了你,我隐去了我们曾在庆春楼商议一事,只单说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