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眼前人稳坐飞鸟阁阁主之位,不仅仅是因为和玉成一同长大啊。
以后不能再私下里骂这人蠢货了。
不过景荣面上丝毫不乱:“对啊。两位皇子分庭抗礼,才是对玉家最为有利的局面。妇人闲散于后室,不过几个人八卦多说几句话而已,简单得很,我难道还不能为成哥哥分点忧吗?”
朱白令用扇斜打着肩侧,眼中的打趣几乎盖不住:“呦原来是本阁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啊。”
景荣瞪了他一眼:“那到底有没有呢?”
“还真有,”朱白令又为这人添了些茶,“皇上解了大皇子拘禁,并且又重新委以重任。你猜他被派去了哪里?”
“委以重任……”景荣疑惑地看向这故弄玄虚的朱白令,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重任,对了,她记得大皇子尚武!
她声音中有些不可置信:“他被派去了前线?”
“没错!”
朱白令总算知道了,玉成为何总会夸景荣聪明。
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从前这里二人便是后者,针尖对麦芒互相看不顺眼;如今玉成走后,朱白令倒还没想到还有与他畅谈政事的人。
谈不上知己,但确实想让朱白令多说几句。
“这里面最有趣的就在这里,皇上没有派大皇子去北方,而是转头去了西南,以皇上特使名义,监督西南调兵遣将。”
“西南王回到属地后,难道还敢做得不好?”
“不,他恰恰做得非常好。尤其是调兵,比水洲的玉家军动的还快,无处可让人指责。”
景荣静思了片刻,慢慢笃定道:“皇上还是想借此向玉家示好。督军意味着他仍是不信任西南王,但是派去的又是胸无点墨的大皇子,又能够成什么事?所以也不至于彻底得罪了诸侯势力。”
“没错,”朱白令松松笑道,“但这完全是个昏招。”
“怎么说?”
景荣并不知道原先三方联盟的事情,不知道很久之前,大皇子和西南王便有意勾搭。此番大皇子前去督军,两人私下里如何商量谁能知道,焉知不会出什么乱子?
所以西南地区的飞鸟阁,早已经严正以待了。
这些事情,朱白令还是不能说得详细,毕竟景荣背后站得那个家族几乎已经明牌,他故意摇了摇扇子:“天机不可泄露。”
然后迅速扯起了另一件事:“还有一件事,三公主看上了李丛文,多次偷偷出宫去诸侯邸,二人如胶似漆,似乎均有坠入情网之意。”
“似乎?”景荣扬扬眉头。
这两人正巧对上眼神,居然相视大笑起来,两个人眉眼中均藏着一股子坏心思。
倒突然多了份心照不宣的默契。
“三公主是真蠢啊。”景荣叹道,“这李丛文很明显是真怕成了质子危在旦夕,所以才拽上她这根救命稻草啊。”
“三公主本来就蠢,但是架不住人家命好,毕竟是太启朝唯一嫡出公主。但是屡次私出宫门实在过了点,李丛文若心思再坏点,生米煮成熟饭,那三公主可就逃不过去了。”
“逃不过去也无妨,皇上本身便看中了李丛文,无非就是感情受骗些。若这嫡公主的名头一直在,李丛文骗一辈子亦有可能,三公主终究还是好命的。”
“说得也有几分道理,皇后可能正巴不得呢,出宫的事情也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怕战事不利,最终三公主要委身草原和亲?”
“聪明!”朱白令仰头抬起了茶,笑眯眯地,“长公主的赫赫威名仍在,阿库尔若真迎来了这位三公主,想必也要大开眼界一番了。”
说起长公主,景荣心思一动:“小空子最近怎么样了?有回信吗?”
朱白令收起了脸上笑意,默默吞下了那口茶水。
景荣一拍小木桌:“小空子的事情,玉成一向对我言无不尽的!”
“他人又不在这里,”朱白令理直气壮答道,“我怎知你有没有骗我?”
“骗你是小狗!”
这两人瞬间像是突减了十几岁年纪,说出的话都越来越幼稚,“这种话谁都能说,你又不会真成小狗!倘若你真是小狗,我肯定毫无隐瞒。”
“那我也变不了啊?!”景荣也急了,“我是人啊。”
这句话也不知道戳中了朱白令哪根笑穴,他趴在桌上,一时间差点笑出了眼泪。
景荣也被带得笑了出来,她推推他,有几分无奈:“别笑了,别笑了,朱阁主,别的不行,我总能和玉成通书信吧?”
“能,本阁主给你亲自笔墨伺候。”朱白令笑起了身,还当真给她取来了纸笔。
景荣摊开那纸,在这清风徐徐的院子里,毫不犹豫写下几个大字,“多久能到?”
朱白令侧头看了一眼:“嚯倒真是简单直接啊……很快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