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
“噢,其他人?”景荣冷笑一声,“你说雨烟?你以为我会助雨烟?”
“不,不,”住持师太道,“她贪念太重、不择手段,并不适合登上大位。若对天下人不善,费心费力地改朝换代,也实在没什么意思。我指的是,飞盈。前几日,你们还在院里见过一面。”
景荣知道她说的是哪天,她想起来了,那天师傅急着打她,后面确实有个陌生女子拉着师傅。
飞盈……飞盈……
确实有着一双聪明人才会有的眼睛。
住持师太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色,知道景荣已然心动,又道:“飞盈不如你灵活,但远比你有欲望,不求一步登天,只求你为她安个重要位置。解药,我一定会悉数奉上。”
景荣垂下眼,长长的睫毛便盖住了所有心思,心动也好、憎恶也罢,都被藏得严严实实。
她说:“让我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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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玉成和藏锋二人,一身夜行衣,从南山关的城楼一跃而下。飞动的衣襟划破了夜里呼啸的疾风,也同无边的黑夜浑为一体。
二人脚步不停,入城后便朝着旧宅子的方向而去。
景荣早已等在门口,一见到二人来,便立刻将怀中的汤婆子递上。
汤婆子温度正好,既不过分烫手,也能叫人在这样的寒夜里倍感暖和。
“谢姑娘。”藏锋解下护面,咧嘴笑道。
玉成则是牵过她:“这么冷怎么等在外面了,快进去。”
“我瞧你们都出去一日了,怎么还未曾回来。”
几个人推开门一同进去,如今这废弃的旧宅子,可算是住了不少人。女帝后族一行人并未离开,收拾了西角的屋子;玉扬和小空子占据了东角,这些天二人从草原南下估计也是累了,天一黑便熄灯睡下;还有这几天因为太过害怕战火的旧皇,一直缩在北边的院子里未曾出来。
几个人若想找个安静地方说话,只能到最偏僻的南边,那里白天时候景荣拾出一间干净的空屋子,扫了灰、安放了桌椅,还添了几个火盆,用作书房。
朱白令等在里面,腿上的伤口已被细致裹好。
一见几人进来,他便立刻问道:“前方状况如何?”
如今他们三人都是已死的身份,少了朱白令,飞鸟阁已经坍塌,他们亦收不到任何消息。
玉扬救他们上来时,西南王的兵马已经全部离开南山关。而悬崖那地方死人太多,周围的老百姓都避之不及,所以也无人注意到时隔多日之后,地狱里居然还能爬出几个人。
玉成徐徐道:“西南王确实死了。扬叔那一刀干净利落,人当场毙命。当时在场的只有西南的几位将军,其中前锋营统领蒋英,暂时压下一切异议,决定秘不发丧。目前,由他统帅全军,继续向水洲进攻。”
“暂时?”景荣没听过找个名字,只有些疑惑问道。
朱白令倒是很了解这些人,摇摇头道:“蒋英,这人不行,他完全压不住西南的那群人。”
“是,”玉成坐在景荣身旁,轻抚额角,“除了高敏之,西南无任何人可用。他从前虽未当上皇帝,但在西南那个地方,帝王术却用得甚好。平衡、分立、相互制约,没有任何人能够撼动他的地位,如今也就没有任何人,能接下他的兵。”
“今日我去城里打听过……水洲如今争议颇大。一部分人,认为此次大败草原,西南王功高无上,当今圣上应当禅让皇位;一部分人,则认为西南王谋反是大逆之举,玉家军应当倾巢全出,压下西南王。而西南王高敏之,将所有的脏水,什么引狼入室、指挥失误,都泼在你身上,”说到这里,景荣有些犹豫地开口,“你父亲被革了首辅之位,他交出了玉家军的军权。”
听到这,玉成轻笑一声:“看来,我最想做的事情已经做到了。”
景荣倾过身子,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朱白令问:“那如今可如何是好?水洲,既收了玉家军军权,当今圣上恐怕是死也不会退位了;西南,估计未到水洲,便成了一团乱麻。难不成,还真让高书之那个废物继续当这皇帝?”
“还有草原,”玉成眼神清明,“乌云兰非泛泛之辈,这场战事中,阿库尔部落几乎死绝,她的部落却毫发无伤,崛起实在指日可待。若草原太强,太启太弱,几年时间里,她们就能够南下入主中原。”
这……
难不成筹谋数年、大战一场,到最后还落得个局面更乱?
景荣微微歪着头:“不如,让玉扬去杀了乌云兰?”
既然他潜入军营、一刀宰了西南王,杀乌云兰,更算不上什么难事。
“杀了她,正好让小空子去一统草原。”
“不,”玉成摇摇头,“小空子还需要很多年历练,才能够接下草原联盟的担子。”
送小空子远走时,玉成就从未设想过让他过早登场。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