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沂河突然眼睛一眯,看向淡定的卢妙音:“若是睡着了,是不是也不算人前显圣。”
卢妙音看了他一眼,却是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我知道来者是谁,恐怕现在整个海中市都被他拉进梦里了,这的确不好办。”
“不过你放心,他是冲我来的,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大明境内对一整个城市动手。”
“这件事说来话长。”
二十五年前,三御之一的易主,《梅花易数》卢妙音自民间带回来一个婴儿,认为义子,取名为卢梦烟。
八年之后,卢梦烟一如卢妙音所料,觉醒了一部惊天的法,《大梦心经》。
卢妙音对卢梦烟视若己出,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请动三御的另一位,亦是以梦为法的梦主,《梦林玄解》温玄熙,为卢梦烟师。
温玄熙也是尽心而为,倾囊相授,只可惜,这小崽子是一头养不熟的狼。
出于教育考虑,他们除了法之外还想着让卢梦烟经历小孩子该有的成长环境,将他送去了学校,出问题的就在这一步。
这小狼崽子开始崇洋媚外了。
诚然,这小狼崽子的确是混血,但是他体内属于大明的血统足有四分之三,另外四分之一血源驳杂根本无从考证,而且卢妙音也好,温玄熙也罢,都对他视如己出,可以说是给了他能有的最好的一切,与三御其二关系密切,他在国安组不是太子也胜似太子了。
只可惜在这小狼崽子十八岁生日成年之后,他就以自己是成年人有独立权为由与卢妙音划开关系,并带着大明国安组大量的机密回到了他那所谓真正的祖国。
这七年来靠着这些机密,圣教没少给大明使绊子,就连卢妙音也因为此事心中始终有一股郁气,以至于形成心结,几乎陷入魔障,开花时间大大缩短。
许是因为算人不算己吧,就与医者不自医一个道理。
不过也因为此事,温玄熙反而与卢妙音关系更进一步,毕竟二人有着同样的敌人。
听闻卢妙音慢条斯理地讲完自己的黑历史,王沂河也是感到唏嘘,只是颇有些不解,毕竟她没必要与自己讲的这么清楚。
这黑历史,特别是对于号称算无遗策的《梅花易数》来说,不算光彩。
卢妙音好似猜到了他在想什么,道:“我告诉你此事,一者是以示我知无不言的态度,二者是让你放心,他是冲我来的,你的家人不会有什么危险。”
“而且三御之一的梦主《梦林玄解》温玄熙也在这岛上,他已经唤醒了些机智的小伙子去转移你的家人了,还望你原谅我们自作主张。”卢妙音道,“不过你放心,温玄熙行事比我还温和,他绝不会做什么拿你的父母来威胁你这种事情的。”
“易主的意思是,我就会咯?”一道清脆的童声从门外传来,紧接着门就被缓缓打开,是一位“小朋友”,看起来好似只有六七岁的样子,明眸皓齿,不似凡人,嘴上却是叼了一根棒棒糖,让他多了份凡气。
“这位是剑主《听凭乐》王小六。”卢妙音介绍道,“他使剑,剑乃百兵之主,又是君子器,也是正的要命,你可以放心。”
王沂河自然不会完全相信这位刚认识的礼王殿下,不过他对《非想名箴》的掌控进度快得惊人,已施法隔空给自己父母及众多亲人身上都按下一枚印记,若真有人想不开要对他们动手,会有什么后果,就要看那人的手段了。
王小六对着卢妙音翻了个白眼,道:“你大可以不用介绍我。”
王沂河眉头一挑,这已经出现的剑主,再加上之前卢妙音提到过的梦主,这三御竟是齐聚在了这小小一个海中市。
“这不仅仅是那小子冲着您来,您也是冲着他来的吧?”
“不不不,你不要妄自菲薄。”王小六反驳道,“我们都是冲着你来的,那小子只是一个添头,他自寻死路撞上门来,我们自然是要给他一个机会的。”
正如卢妙音所说,剑乃君子器,卢梦烟一事虽与王小六没有关系,他常年持剑镇守东昆仑,这次是五十年来第一次出山,七年前那件事他也仅仅只是听说,却也对那白眼狼厌恶至极。
“若非是怕打扰了礼王殿下的雅兴,我方才就一剑把他劈了。”
那卢梦烟想要步入近仙需得从卢妙音手中取到一件关键之物,在此之前,仅有一句便可评价。
近仙之下,众生平等。
王小六本就似是一柄纯粹的剑,哪怕是眼下卢梦烟那《马太福音》利未·玛修连手织就的梦境也没法将他拉入梦中,反而在试图影响他的那一刻,被其锁定了。
但他并未拔剑,一者是那小子不配,二来,这毕竟是卢妙音的心结,还是得她亲自出手才是。
“《马太福音》没那么简单。”卢妙音道,“虽然我也看不起他们,但不得不承认,若非温玄熙也在这,我们不一定能留下他们。”
随后她向王沂河解释道:“起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