纣绝阴天在抛出那句极其恶劣的话之后,便不知去向,徒留王沂河一人留在原地思考了良久,最后不得不叹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哪怕他对体内这颗道果再怎么警惕,他能直接越过凡间,一跃取得真仙道果,根本就是体内这颗道果给他的福利。
他本也不是什么自视甚高之人,当然清楚,若非体内这颗道果来历甚大,他至死也顶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社畜罢了。
连赖以作底牌的本事,都来自于人家指缝间的一点点馈赠,他又如何有这个资格去反抗呢?也罢,至少按照纣绝阴天的说法,只要能保住这赤县大世界,那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内他就是安全的,但若是保不住,他自问暂且没有那个手段在世界毁灭的危机之中保下自己的家人,那剩自己一人独活,也没什么意思。
走一步看一步吧,也只能这样了。
心中有了思量,暂时放下杂念,他才发现自己眼下正在那根【鲁阳戈】下,他之前也在西母与东母的道争之中见过这柄神器,本还在想怎么此戈一亮,便可将西母砸坏的宫殿恢复原状,经纣绝阴天一解释,他才了然,这竟是古神用以丈量时间的神器,怪不得有此妙用。
只是之前在过往的历史中,他看到的这柄【鲁阳戈】并不大,仅一手可握,故而哪怕上面的花纹有些眼熟,一时间他却也没有认出来。
但现在一观其整体,他当即就发现,这正是那柄【鲁阳戈】,上面的道道刻度,大概就是“时间的刻度”吧。
只是刚刚在纣绝阴天介绍时,他见此戈可没有这么大啊,怎么眼下竟变成如此参天通地的神柱了?
而且祂脚下所踩之处也很不正常,这本该是普普通通的宇宙一角,被这根【鲁阳戈】扎碎之后,倒是成了不规则万华镜一般的镜面,竟是让他能施施然踩在上面了。
而且,王沂河粗略数了数,这裂开的空间形成的镜面少说也有数百片,大小各有不同,似乎是通往不同世界的通道。
王沂河现在可是真仙,至少位格是,这些镜面中其中有一面是来自赤县的信息,这他能感觉不出来吗?
这便是离开西昆仑的其中一个办法,若是对自己的实力足够自信,而且有那个本事找到两个世界间的夹缝,就比如此处,就可以直接借助这处夹缝穿过去,没死就是成了。
不过,这很考验抗造能力,毕竟是穿越两界,这不像是之前的鸾鸟引路,相当于给了通关文牒,是走官方通道,这种硬闯行径就相当于偷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保不齐就身死道消了。
不过这对于初具真仙位格的王沂河来说,完全就算不得什么了,哪怕没有这一处镜面,他也完全可以找到另一处相和之地,直接钻过去。
世界与世界之间的重合不是平面上,或者三维立体层面的某些部分重叠这么简单,以走路举例,是有可能出现一步重叠两步不重叠,再一步重叠这样不规律的情况的,也有可能出现某一处时而重叠时而不重叠。
这样的地方除非实在运气太好,否则就是一条死路,但这一处被【鲁阳戈】插出来的数百个通道,却明晃晃是数百个稳定的通道。
就好像是有一根绳子,将数百个气球牵连在一起,绑死定在了一处。
王沂河思考了一会,脑海中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形容,实在是不能更贴切了。
他也尝试过去触摸这杆【鲁阳戈】,完全无法触及,虽然现在他已经可以不将【昆仑】取出来便可借助其力量了,只是正如纣绝阴天所言,这件至宝,已然折戟玉碎于此,毁坏于久远的过去,凭他的本事根本不可能将其复原,更遑论拔起带走了。
否则这么一杆可以逆转时间的神器,若是能拿来作为一张必要时刻扭转局势的底牌,简直不要太妙,可惜了,他没有这个福分,至少现在没有。
见事不可为,王沂河果断找准了含有赤县气息的那一处镜面,一猛子扎了进去,左右这西昆仑仅剩的那几个能让他改变现状的东西,恐怕便只有那分散于各处的七章秘经了吧?
但那岂不是相当于从龙潭转向虎穴,甚至八成会死的更快,他自问自制力不强,还是不要接触的为好。
说起这个,以他现在真仙的位格,自问若是接触那本《肉芝延寿箓》恐怕也落不了好,虽可压制一二,但绝不可能无事发生。
那么之前观览了整本《仙砂返魂箓》,却看起来毫无异状的朱棣,就显得非常可疑了,他不知道朱棣是否有什么手段能压制《仙砂返魂箓》的侵蚀,总归是不可能越过真仙位格去,说是有望比肩,都是抬举他了。
唯一的合作伙伴,有可能会失去合作价值,再结合之前的朱先樆,卢妙音等人,他不由得两眼发黑,竟是产生了一种独木难支的感觉。
待他再次脚踏实地之后,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是落在了进去之时的那地方附近,只是原本躺在地上的青鸾,已然不知所踪,想必是另寻他处,钓鱼去了吧?王沂河猜测,那东西可能是消化完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