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王沂河这里也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朱先樆对自己翘首以盼苦等七日却等来这么个结果感到无比懊恼,于是恼羞成怒地将王沂河与朱棣一同赶出了金銮殿,并重重地关上了大门。
王沂河无奈地干笑了两声,唯独这件事,他也是毫无办法,以他目前的手段,对于纣绝阴天在他身上动的手脚,他实在是毫无头绪,这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离开金銮殿后,王沂河并未第一时间赶往东昆仑,而是跟在朱棣屁股后面,尾随着他来到了朱棣的四合院。
朱棣对于王沂河的到来并不意外,事实上他清楚,王沂河没有当着朱先樆的面质问于他,已是给足了他颜面,也给了他不小的瞏转余地。
而今王沂河追来,有什么问题要问他,他心里也是有些底的,不过他看起来好像很淡定的样子,他甚至可能出门之前就料到了此刻,桌上的电热水壶赫然是保温在80c。
朱棣行云流水一般地泡好一壶茶,给王沂河斟了一杯,王沂河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朱棣正抬手示意他喝茶的动作。
“您倒是惬意。”王沂河无声失笑,不过自上一次之后,朱棣这里的茶,他可不敢轻易入口。
“人嘛,该悠闲的时候就悠闲,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有一句话我很喜欢。”朱棣也不在意王沂河对自己泡的茶的嫌弃,这玩意儿究竟是什么他自己清楚,他拿起自己的茶杯吹了吹,道,“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个先来。”
王沂河清楚,朱棣不一定是真的喜欢这句话,而是在暗示自己,他在向自己示弱。
不过王沂河不打算和朱棣推太极,他准备和朱棣打直球:“您看了那本《肉芝延寿箓》,对吧?”
王沂河不动声色地将朱棣移过来的茶杯往旁边挪了挪,惹得朱棣的眉头跳了跳,他想过王沂河可能会很直接,但没想到居然会这么直接。
朱棣拿着茶杯的手一顿,看这王沂河的看似隐蔽的嫌弃动作,感觉手中的茶顿时就不香了。
手中的茶分明是以80c的热水冲泡,但在朱棣手中却感受到刺骨的寒意,冷得有些冻手,他不得不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微微吐了一口气道:“不错,我翻看了《肉芝延寿箓》。”
他在初次看到《肉芝延寿箓》之时,脑海中似乎就回响着一道声音,他需要给妙云构建一副完美的身体,让妙云的新生不会再受病痛之苦,不会让他再感受一次被妙云弃他而去的痛楚。
初时他并未察觉到有何不妥,毕竟这个理由实在太戳他的心窝子了,但是,在他如疯似魔地看完全本,无意识间将其放下的时候,他才察觉到了不对。
这时,朱棣可能才发现,原来在东昆仑地下,通读《仙砂返魂箓》一事,对他的影响,比他想象得还要深。
这点影响,扎根在他无法察觉的角落,平时并不干涉他的意识,但只要在关键时刻稍一引导,就能让朱棣像这次一样吃个闷亏。
这种影响实在隐蔽,说起来终究是他小觑了《仙砂返魂箓》,也是高看了自己,以至于现在他身体的各个部位好像都拥有了自己的意识,想要离他而去,自立门户。
若非《永乐大典》之中,存续了古大明二百七十六年的国运,可以让他自己本身就拥有难以忽视的龙气,这股龙气来自于历史中结结实实存在了二百七十六年的古代大明,他等于是在借助历史中自己治下的万民意志,哪怕无法根治,但至少目前为止,勉强可以约束住这些不怎么听话的小东西。
发生在他身上的变异至少不似卢妙音那般诡异,《仙砂返魂箓》被应在碑压制,而《肉芝延寿箓》又因西昆仑大世界之死而受限。
他身上的问题还是在此二者两相合力之下,以《肉芝延寿箓》活化了他的肉身,又以《仙砂返魂箓》赐予意识,这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否则若只单单只是其中一本,在其本体受限的情况之下,还不至于让朱棣焦头烂额至此。
“你疯了?”王沂河“噌”地站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纵使心中已经有所准备,但是见朱棣竟当真坦然承认,王沂河还是有些难以理解,哪怕是他未曾接触过这《仙砂返魂箓》与《肉芝延寿箓》二者之间的任何一章。
但是,仅在东昆仑地下,朱棣当着他的面掀开那《仙砂返魂箓》的一瞬间,他感觉到的恶意比之前他在整个东昆仑之内所经历的一切加起来还要恶心百倍千倍。
当时他们对这些东西的了解尚且不深,朱棣在不明其危害的情况下遍览了《仙砂返魂箓》,这已是大错。
如今,在明知其诡谲的情况下,朱棣还要翻看《肉芝延寿箓》,这在王沂河看来,可与自杀无异。
“你当初与我在东昆仑之时倒是说的好好的,说是以《仙砂返魂箓》之中的法子复活徐妙云,那就不能是个人,现在呢?莫不是当真心存侥幸不成?”王沂河恶狠狠地“啐”了一口,他当真是被气到了,本来与朱棣说话用上的敬称此刻也无影无踪,仅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