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沂河起先是试探着要走,见纣绝阴天没有要阻拦,或者没有其他的什么话要说的样子,他这才怀揣着一肚子的疑问离开了此处。
此次昆仑山之行,说来其实也不算是达成了目的,但要说无功而返却也不见得,自纣绝阴天处得到的信息,有点太多了,祂所言种种,其中大半看起来都不像是王沂河现在能知道的。
因为思考的东西不少,王沂河赶路的速度不快,脑中思绪万千,他需好生整理一二,如此踱步而行,来时仅花了不到片刻的路程,走时却足足花了半日,这座给他带来深刻印象的山谷,才从他的视野里消失。
在这座山谷消失的同时,熟悉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好似纣绝阴天是专门卡着他看不见那座山谷的距离。
而且这一句话,并非是简简单单地出现在耳边,或是在脑中响起这么简单,简直是如同记忆一般直接印在了他的脑子里,突兀地橫插进了方才他与纣绝阴天交谈的过程中,如果不是因为插入得实在太过突兀,王沂河可能都发现不了。
不过,纣绝阴天这么做,自然是故意要给他发现的,而王沂河也再次直面了这位古老神祇的强大。
“思来想去,还是要将这个问题丢给你,希望你细细思考一二。”纵使,纣绝阴天这句话,似乎是在撇清祂是知道王沂河拥有大范围视野的能力,但是祂这一句提醒出现的的时机实在太过巧妙,由不得王沂河不怀疑这一点,只不过,这已不是重点了,纣绝阴天的这句话,才是重中之重,“王沂河,你当真以为,凭借自己的洞察力,能让你猜出我与那一位有道争吗?”
这一句话仿佛一道晴天霹雳落在王沂河的身上,他直接僵在了原地,浑身冰冷,好似有刺骨的寒意透体而出,让他有些僵硬。
若是没有纣绝阴天这看似没来由的一句话,王沂河恐怕永远也发现不了这一点,他只会以为,自己能做出这等猜测,全靠他自己的洞察力惊人,这等温水煮青蛙一般,潜移默化的影响,是极为恐怖的。
但这其实与纣绝阴天将祂这句话直接插进王沂河的记忆中的手段几无差别,只不过纣绝阴天为了能让他发现,根本就没有隐藏,甚至可以说是故意做得很明显,就好似在聊天软件里面发了一条信息之后,还用了戳一戳一样,王沂河想不发现都难。
相比之下,这几乎改变了王沂河认知的东西,就好似是开启了免打扰的群消息,没有纣绝阴天苦口婆心地自己,他到死都发现不了这一大波水群的消息中,竟然还包含了一个大消息。
因为自一开始纣绝阴天便表露出了对西母对忌惮,甚至不愿称其名讳,王沂河就算有心要猜纣绝阴天不动这满天青鸾的原因,也该是猜纣绝阴天在畏惧西母才是。
怎的会拐到道争上去,实在是有些牵强的,以王沂河醒悟之后的角度来看,完全是不合理的。
这样不合理的判断,就说明了,是有什么东西在干扰王沂河的认知,让他潜意识里便认为,纣绝阴天与西母是有道争的。
怪不得,怪不得纣绝阴天方才好似在看他的好戏一般,可不就是好戏吗?
这就好似此前卢妙音所言的“开花”,“结果”一般,有不属于自身的记忆自道果中涌出,起初可能仅仅只是干涉认知,判断,时间久了便会在潜移默化中影响情绪,性格,直到某一日,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那便是结果了。
纣绝阴天对于他猜测的不认同,甚至否定也能解释,这一部分莫名奇妙而记忆恐怕并不完全,因此出现些许偏差也是应当的,但大致方向应该没错的。
只是,王沂河感到不解的是,他自承法《非想名箴》至今,满打满算也就几个月时间,哪怕算上半梦半醒的那半年,也还不到一年,怎么想也不该到开花的时候。
他本想着要再去问问纣绝阴天,却又想到纣绝阴天在他离开的时候才远远地传来这句话,还用这般隐蔽的手段,明摆着不愿意与他细聊,亦或者是不能细聊,他回头再去恐怕根本找不到纣绝阴天,倒也不必做无用功了。
正当他心中升起一丝浓浓的绝望,几乎要发展成汹涌的浪潮把他淹没的时候,纣绝阴天的话再次卡着点出现在他脑中。
“不过,若你能不靠《昔见七抄》,缔造属于自己的应在,凝造属于自己的真我【物我三在】,凭此而凝炼出一点不朽金性,便还有一丝可能。”纣绝阴天恶劣地先给予王沂河以绝望,再许以希望,“不朽金性是无法被磨灭的,你若是靠着《昔见七抄》按部就班地缔造【物我三在】,那样的真我不是你的真我,不朽金性自然也不是你自己的。”
“而你自己的不朽金性,自然是完完全全属于你自己的。”
这对于王沂河来说可以说是如听仙乐耳暂明,哪怕这个希望再怎么虚无缥缈,至少纣绝阴天点醒他的时候,尚未处于无法挽回的时候,固然他的真果很大程度上是借助了体内的这颗真果,以及西母的遗泽。
他这一路走得太顺了,得来太易,凭借自己编造属于自己的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