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的【丈今筹】逐渐泛起光华,王沂河也触及其中被自己找到的逐渐复苏的《皇极经世书》,准确的说,是那位邵雍来。
他仿佛透过百年岁月,见到了二百年前在那位钦天监监正身上复苏的邵雍,又似乎见到了一千年前的那位北宋五子,钻研《河图》,《洛书》时的光景。
王沂河将这个中情形与此前在西昆仑时的经历一对比,更显得当时那位西母瞥他的那一眼是何等的特殊。
不过眼下,却不是琢磨那西母有多厉害的时候,而是得看看二百年前的降世的邵雍,能否拿得住今日的卢妙音。
这也便是【丈今筹】这件宝物的弊处,亦或者是优点了,当时记录的时候那法主有何手段,便能用出什么手段,而不会随着使用者的力量增减而变化。
不过眼下却没有什么办法,总得先试过一次才行,试过一次之后,哪怕是这经由【丈今筹】释放的《皇极经世书》难以为继,但是施展了一遍的王沂河,自然可以用《奇想斋妄言录》模拟出一个属于自己的《皇极经世书》来。
虽然最多可能是仅有名字和看起来一样,但是以真仙之身施展手段,可绝非卢妙音这个近仙可以遮掩的。
想到这,王沂河也不再犹豫,信手将手中的玉筹直接插入这盏骨灯的其中一个眼眶中,并直接激活了被自己已经点亮的《皇极经世书》。
接下来,就等这根【丈今筹】开启全自动模式了。
《皇极经世书》毕竟是曾受其道主占身,结果成功的法,比之此前的卢妙音来说,手段更加高明,只见这骨灯中,灯芯旁萦绕的云雾状灯油,在王沂河将【丈今筹】插入之后,这些灯油便好似找到了一点新的灯芯一般,缠绕过来,直至将【丈今筹】整个包裹起来。
静待片刻之后,王沂河灵光乍现,直到【丈今筹】已施法完成,便伸手将这【丈今筹】从头骨中抽了出来。
玉筹之上,正有三个大字篆刻其上,尚散发着淡淡荧光。
按理来说,这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王沂河该理应做出点反应,但是他却呆在了原地,久久没有动作,直到温玄熙疑惑地上前,王沂河才表情呆滞地将手上的玉筹翻了个面,给她看。
“东昆仑!”温玄熙惊呼出声,第一反应是满脸震惊地看向王小六。
“什么!”王小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几乎是蹦到王沂河身边,凑过去仔仔细细地看他手中【丈今筹】上的字。
可他的眼睛再怎么睁大,几乎要扎穿这根玉筹,也看不到除了这三个字以外的字了。
“这怎么可能。”王小六顿时便明白了王沂河呆在原地的原因了。
此前王沂河走后,告知其东昆仑之灾已解,第二次回去更是将【应在要旨】连根拔起,收入囊中。
王小六在此期间,亦是没有轻易放下东昆仑,几次带入对那处看似普通的,真正经历了二百年风霜的东昆仑实验室进行勘察,几乎是掘地三尺,这才不得不做出这么一个结论,此地,当真是已经普普通通,再无一点异常。
但若真是这样,卢妙音是不可能去哪里的,只能说,东昆仑可能有他们未曾发现的秘密。
犁地三尺也找不到的秘密。
朱先樆端坐在龙椅上眉头紧皱,早在王沂河解决东昆仑之事,封印《仙砂返魂箓》之后,王小六便迫不及待地拖着重伤之躯勘察了一番东昆仑,将全程录了视频,并带有各处数千张照片,更附有随行学者连夜撰写的数万字勘察报告,递呈朱先樆御前。
因此,朱先樆对那被净化之后的东昆仑,不说是了如指掌,也该是略知一二吧,若非琐事缠身,她甚至想要亲赴东昆仑,看一下现场,只不过她还是相信王小六的判断的,从那段长达一昼夜的视频,已及照片,朱先樆也做出了与王小六一样的结论。
只是这【丈今筹】上的三个字,却又做不得假。
“会不会是……”朱先樆斟酌着语言道,“被那厮以易术遮掩,使得结果出现了谬误?”
“我本也这么认为。”王沂河道,“只不过,这《皇极经世书》的手段,不是这么好遮掩的,他是以我本身能接触到的一切手段作为媒介进行推导,直接跳过中间步骤,得出结论,因此,要么,东昆仑确实有问题,要么,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第二个东昆仑。”
其实王沂河的这段话是有问题的,因为他借助【丈今筹】施展《皇极经世书》,施法者实际上不是他,而是二百年前的邵雍才对,也就是说,这结论所用的不是王沂河所能接触到的手段,而是邵雍的。
但是在【丈今筹】第一次测算之后,王沂河已用《奇想斋妄言录》捕捉到了《皇极经世书》的手段。
因此,方才他拿在手中愣的那一下,便是以《奇想斋妄言录》行《皇极经世书》之事,以真仙法理,以及他比之那邵雍更丰富的手段,王沂河依旧得出了一样的结论。
因此这个结论是不会出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