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噩梦,与眼前的现实重叠。
救护车冰冷的灯、昏迷者鲜红的血。医护人员的话语叶昔全没听见,并非因为语言不通,而是她的耳中嗡嗡作响。
元昱的脸苍白而干净,干净得没有一丝血色,像她在枕边看到的模样。
不知为何,她突兀地想起一个梦。
梦中自己是一片草地,酝酿了一整个冬天,终于发出一片新芽。可草地闯进来一只小刺猬,小刺猬调皮得很,将草地啃得凌乱不堪,打也打不动,赶也赶不走,把她气得醒了,睁开眼,便是元昱近在极处的脸。
扰人清梦的罪魁祸首意犹未尽地吻着她,迷人的凤眼眯成两条易燃的柴火:“不让我睡,你也别想睡了。”
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会抢被子,睡着了以后强势出击,大有公主驾到舍我其谁的气势;可元昱的睡眠却浅,她一动便醒了,元少爷对上叶公主,根本不是对手,自然只有节节败退丢盔弃甲的份儿。
可怜的元少爷缩进角落,她还要踹一脚,挂上他的腰,宣誓了完整的胜利,才睡得心满意足。
得知真相,叶昔小小声地说,“抱歉”。
见她道歉,元少爷气焰暴涨压过叶公主,被子一掀:“晚了!我跟你没完!”
想到这里,叶昔忽而笑出来。
呼啸的救护车上人人忙碌焦急,只有她眼眶湿润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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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医院。
接车、换床、检查、套仪器。中外急救程序相似
,叶昔配合医生完成送车,在急救室门口停下脚步。
孙乐匆匆赶来。
多么熟悉的一切。
“太太!”孙乐跑得气喘吁吁,“昱总怎么样了?”
“急救。”叶昔示意急救室,又问,“赵之勋到了吗?”
“还在路上。”
“让他直接到休息室,”叶昔转身就走,不多停留,“在这边,你也跟我来。”
孙乐脸色古怪,没动。
“来啊?”她催了一句。
休息室为专门的客户准备,室内宽敞,沙发舒适,配有饮水和小零食,每小时的租金上万,非重要人物还约不上。
叶昔坐进柔软的沙发,重重地按了按眉心。
“太太,”孙乐随她进入休息室,“昱总怎么会…”
“坐。”
孙乐不坐。
叶昔也不勉强,伸手拿过桌上的水,喝一口,觉得不对味。
她拿起手机发信息。
孙乐看叶昔摆弄手机,再不是上次又哭又急的模样,心里既异样又失望。他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想看叶昔到底在干什么。
很快,有人进来了。
卫师提着一只装满了罐装咖啡的塑料袋进屋,随意地放在茶几上,又将一只手上的纸杯递给叶昔:“买到了。只是太晚了,只有售卖机上有热的。”
“谢谢,不热的也可以。”叶昔头也不抬,随手接过,哪知一下子没拿稳,咖啡倾倒。
卫师手快接住,滚烫的咖啡泼了一半,全淋在他手上。
但他毫不在意,快速地将咖啡拿开,同时捏住了叶
昔的手,凑近了检查:“你没事儿吧?”
“溅上一点儿,小意思。”
“不行,都红了,去冲一下冷水。”
“真没事儿”
“跟我去!”卫师不放手,手臂用力时肌肉轮廓明显变大,很扎眼,“算了,咖啡别喝了!你先回去睡一觉”
叶昔拗不过他,被他拽了起来。
孙乐在两人之间看过一个来回,忽然懂了。
联想到元昱爱上健身,置办设备还请了人,前一阵子甚至足不出户地把自己往死里练,孙乐就算再木头脑袋,看到卫师今天这样,他也开窍了。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元昱去模仿别人。
“太太不能走。”孙乐气不过,将要出门的两人拦住。
“怎么 ?”卫师身上的杀气骤升。
孙乐下意识抖了下,却坚定地上前一步:“太太得留下。昱总危在旦夕,太太不能去休息!”
卫师毫不买账:“我说她能,她就能。”
“别吵,”叶昔按了按太阳穴,“我脑壳里真的嗡嗡响。”
卫师关切中带着谴责:“不响就怪了,这都几点了?昨夜里我看你也没休息好,你的脸白得真不像话”
“不行!”孙乐又急又怒,再也憋不住话——
“太太,你怎么能这样对小昱?他对你那么好!”
“他把三天的工作量挤在一天半,加班加点地忙到深更半夜,你却为了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连他的电话也不接!”
“今天刚下飞机,他就迫
不及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