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被何明远撕心裂肺的怒吼吓住,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何明远沉着脸,心里极其矛盾自责,喃喃自语:“我现在就是一个废人,不会对家庭作出什么贡献,辜负我爸妈还有她,对我的一片期望。我再也配不上她了······”
望着自己右手丑陋的模样,何明远陷入痛苦中。
欧班长默默地递给他一支烟,然后点燃香烟,“你算什么废人,至少还可以用另一只手拥抱这个世界。失去双手的人也有,他们照样能活的很好。你少了三根手指就颓废啦,就活不下去了。那些牺牲在战场上的战友,他们也是有家人,有着远大理想的,跟你一个组的人,你是怎么承诺他们的。你别忘了你是他们的组长,不能帮他们照顾家人,完成他们的使命,你还真是个废人,言而无信的废人!”
欧班长一顿痛骂,把何明远骂醒。
“班长,我没忘我的承诺。”
“没忘就去兑现。”欧班长怒喝道。
“是!”何明远忽地从病床站起,敬了个礼。
欧班长舒了一口气,“滚下来,坐!”
“是!”何明远利落坐在床边,看向班长。
老欧拍拍他的肩膀,“算我一个。”
“班长?”何明远眼里泛起泪花,老欧挑眉瞪他,“怎么不欢迎?”
“当然欢迎。”
那天,老欧为了开导何明远聊了很多。
两人一走,何明远又变得很沉闷。
不过,很少出门的他,主动开始出去散步,为了加快身体的康复,他每天进行体育锻炼。
尝试用左手做事,让自己尽快适应左手吃饭,洗衣服等等。
入夏时节,宋清秋终于等来了何一的来信。
他还在医院治疗中,伤势早已转好。
医院位置偏僻,寄信不方便,请她见谅。
虽然只有简短的两行字,把她高兴得半宿没睡。
然而看到开头称呼她“清秋同志”,宋清秋心里一凉,隔着信纸能感觉她对自己的疏离。
怎么会这样!
宋清秋一遍一遍问着自己。
正因为如此,更加印证了她之前的猜测,何一就是何明远!
宋清秋此刻反而很是坦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想起何明远在战场上那会儿,她胸口发闷难受得厉害,宋清秋抿嘴轻笑着。
她对他竟然有心理感应!
不禁感叹:缘分的奇妙!
她顿然明白何明远对自己态度的改变,失去了手指这事搁在谁身上也会难以接受,想让何明远振作起来,就得从他爱好入手。
淘了一些关于冬残奥会的新闻报纸寄过去。
何明远看到报纸的报道给气笑了,她还真够狠的,这是逼我去当残疾人远动员呀。
“不好吗?”小赵拄着拐进来,探头探脑。
“好个屁老鸭子。我双腿好好的,玩什么残疾人滑冰。”
“这不是侮辱咱嘛。”小赵笑嘻嘻地搭话,“我能去哈。”
“你雪都没见过,会滑冰才怪。”
“不会呀,这不是有你吗?”
小赵让何明远教他滑旱冰,这下打开了话题,何明远受伤以来说得最多的一次话。
何明远拿出之前买的旱冰鞋穿上,在小赵面前滑了几圈。
小赵兴奋的像个孩子,拍手叫好。
何明远心里竟不是个滋味,双眼莫名蒙上一层雾气。
小赵一只脚,怎么滑旱冰,他真蠢!
见他停下,小赵拄着拐走过来,“怎么不滑了,花样滑冰的动作,你能做吗?”
“这样的地面,做不来,冰上可以。等有机会,你到我家乡去,我表演给你看。”
小赵看到何明远注视着自己的脚,他笑呵呵道,“我可以坐冰爬犁看你滑。”
“对,你说的没错。”两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何明远有了战友的陪伴,整个人开朗了许多,出院归队后,留在司令部文艺队从事出墙报等宣传工作。
而小赵失去一只脚只能复员回家。何明远恋恋不舍地把他送到火车站,临别时互留地址。
小赵也承诺回到原籍安排妥当寄信给他。
何明远在文艺队工作期间,部队领导征询他是否愿意留下做宣传工作,何明远考虑到自己的伤残情况,主动提出了退伍返乡的请求。
改革的春风吹向大江南北,这让宋清秋看到了希望,渴望打破固有经营模式枷锁的“春天”如期而至。
在各大报纸上看到个体经济的兴起,她嗅到了商机,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去县城开店。
对,开剪纸店!
“菁华,我想开剪纸店。”
“好呀,我跟你一块。”韩菁华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