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岁寒隆冬,江南昨日才下过一场雪,新雪映着庭院,“萧秋雨”身如玉树临风,说不出的潇洒俊朗。
独孤方冷哼了一声,忽然“咦”了一声:“萧兄,你的断肠剑呢?”
萧秋雨是剑客,往日总是剑不离手的,他刚从外地赶回来,如何剑却不在身边?
钟芙叹气道:“那人内力不俗,我虽胜过他,但断肠剑却终究没有保住,已断成数块了。”
独孤方讶异:“哦,竟然能让剑断,倒是我此前小看了他。”
独孤方见西南角房间灯亮了又灭,想来是柳余恨听到了他们的动静。想起白日的龃龉,他没再说什么就砰得关上房门。
钟芙径直朝最南边的客房走去,屋子很是整洁,可见时时有人打扫。
房内器具无一不精,可钟芙却知道,上官一脉早已是日落西山,像如今这样的排场很快就要摆不起来了。
第二日午间,上官飞燕听人说起萧秋雨回来了,又失了宝剑,眼珠一转,特意去库房拿了一柄宝石打造长剑一并去往客院住处。
这还是钟芙第一次直面她的这位表妹。
上官丹凤的相貌已是世间少有,上官飞燕更是天下无双,面对萧秋雨时,她神态之间既有三分亲近却不至于狎昵,眉间带笑,嗓音轻柔空灵,独孤方已醉了三分,柳余恨是完全被她牵住心神。
钟芙不知道萧秋雨从前如何与上官飞燕相处,但看她用心程度,柳余恨分明在第一位,独孤方在萧秋雨之下,钟芙也就大体知道该如何拿捏两人之间的关系了。
上官飞燕呈上宝剑,那宝剑剑柄镶嵌数枚宝石,刃光雪亮,瞧着漂亮得紧。
独孤方暗暗发笑,上官姑娘喜欢华服美食,这长剑恰恰也符合她的审美,只是放在剑客手里,这剑未免就有些华而不实了,比起萧秋雨从前那柄断肠剑,此剑不知差出多少去。
端看“萧秋雨”屈指在剑身上一弹,宝剑发出一声轻鸣。
——这剑鸣之声确实远远不及萧秋雨的断肠剑。
“他”收回长剑,对上官飞燕道:“多谢飞燕姑娘赠剑。”
上官飞燕拍手笑道:“宝剑赠侠客,相得益彰。”
她忽而心念一动:“兄长剑法高超,不知小妹可有幸一观兄长剑舞。”
但见座下三人都是一副等她舞剑的表情,系统悄悄为钟芙捏了一把汗。
萧秋雨师从象山道人,十二路疾银剑法是他成名绝学,江湖中人知道得多,但不见得见过他的剑法,上官丹凤与他只是数面之缘,钟芙自己也只见他出过三招,这等要穿帮的紧张时刻,由不得系统不为她捏一把汗。
上官飞燕等人只觉眼前一花,钟芙人已从廊下跃出至庭中。
庭中积雪没过草尖,只见她跃至雪上脚尖一点,人霎时腾空,忽然转身向后刺出一剑,呛啷啷一声长剑出鞘,剑鞘脱剑而出正正好飞至廊中桌上,而她手中一道雪银剑光犹如刺破迷蒙之雾,照得天地间都好似亮堂几分。
独孤方“咦”了一声,细看她方才落脚之处竟无半分踪迹。
柳余恨叹道:“萧兄的轻功更精进了。”
上官飞燕拍手叫好,粉白的脸上绽开笑颜,人比花娇不外如是。
钟芙方才使出的一招叫“燕回巢”,那是上官飞燕的剑法。
独孤方斜睨柳余恨,说道:“萧兄倒是会讨佳人欢心。”
柳余恨观剑不语,仿若没将独孤方的话听在耳里。
钟芙抬剑转腕,一连使出十二招,剑风激起雪花漫天,说不清是剑花更冷,还是雪花更亮。
剑鸣至激越处,扑簌簌的雪花落了她满身,等雪花落下时,人也已跃回廊下,长剑早已收回鞘中,仍是稳稳落在桌上。
上官飞燕双目盈满情意,端是女儿家娇态,她捧着一只酒杯至钟芙唇前:“兄长,请。”
这等美人捧酒的场面看得独孤方眼红,只恨怎么让他出了这么大一个风头。
系统嘎嘎大笑:“恭喜你获得美人青睐。”
钟芙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向着三人道:“献丑了。”
她易容之道颇为精通,自信不会被人瞧出破绽,只是容貌易改,旁的却没那么容易,今日叫她讨了一份巧,不定日后也有如此运气。只不过钟芙冷眼旁观独孤方、柳余恨,他二人功夫在她之下,不必担心露出破绽会如何。
上官飞燕谋害上官丹凤父女,若是为财,大金鹏王早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上官飞燕自小在庄园长大,她如何不知道?若不为财,那所求是什么,加上她背后还掺杂着青衣楼的势力,钟芙只得压下想要立时报仇的心思,等着看背后之人还会做些什么。
钟芙在庄园待了半月,半月里柳余恨多是闭门不出,独孤方时常不在院中也不知到何处去了,又过了一段时日,上官飞燕也不见了。
萧秋雨是这庄园里的客人,只要不是擅闯主人家的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