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全看过去,侍卫也许是不忍心打这么漂亮可爱的姑娘,想要打得快些,快点结束这残忍的刑罚。
此时,第三杖又将落下去。
朱全连忙挥手制止,说道:“等等!别打了。”
正在动手的侍卫们齐齐停下,朱全看见三个人都没被打了,气得直说:“我是让你们别打这个姑娘了,其他的停了做什么,继续!”
于是,白芷和她的情郎继续受刑,而沈清檀只挨了两下。
她疑惑的眼神朝朱全投去。
而白芷见了,大喝道:“不公平,不公——哎哟,凭什么只打我们,不打她了……”
朱全叹气,这姑娘,真是死不悔改,到了现在,还想着要拖人下水。
守卫也是个汉子,尽管在承受杖刑,但是咬着牙道:“若是不舍得打姑娘家,那么打我便算了,对待姑娘,要一视同仁。”
朱全对于这种私会姑娘,不尽职责的守卫没什么好脸色,冷道:“咱家做事,轮不到你来插嘴,继续给我狠狠地打他们两人,至于这位姑娘——”
他投向站在旁边的女官一眼,说道:“让两个姑娘搀扶她起来,好生的,别再次伤着了她,给她找个平整的地方趴好了,然后去拿上好的金疮药过来。”
女官惊愕,不敢置信地问:“敢问朱公公,这是何意?不是圣上说了,要一视同仁地行刑,帮凶也有罪吗?”
朱全实在懒得多言,想了想,经过今夜这一遭,有些事情也是实在瞒不住,便冷冷道:“何意?你还敢问何意,你的元辉殿里来了尊大佛,论起来,比咱家都要贵重,知道不知道?”
女官彻底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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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檀最终躺在了她的床铺上,女官和朱公公,以及其中一位搀扶她的姑娘留在她身边看守,另一个姑娘去找金疮药去了。
女官经过刚才朱全的提点,再看沈清檀,如同看见了一块宝贝金疙瘩,想到她刚才还挨了两杖,要是首辅大人沈若从追究起来,恐怕她吃不了好果子。
都怪她有眼无珠。
而后余光见到朱公公还留在身边,又想起,反正这刑罚,是圣上赏赐的,首辅大人知道了,第一个追究的是圣上的责任,应该还无暇顾及她这只小虾米。
登时又放了些心。
朱全认真打量着沈清檀,想到她的倔强,真是随了沈首辅。
方才烛火幽微,没彻底看清她的容貌,此刻看全了,当真是雪肤花貌,眼波不动也似在流转,难寻的好颜色。
眉眼间,也和沈首辅有几分相似呢。
他为何从未往那个方向联想过呢?
偏偏看见她戴的金锁,才回忆起来。
想想也后怕,还好是杖刑,若是其他刑罚,或者用完了杖刑他才发现她的身份,甚至是砍了脑袋,那么到时候这朝廷恐怕是要变天了。
朱全越想,越觉得自己功不可没,阻止了朝廷的混乱。
可他又觉奇怪,为什么堂堂首辅大人的千金,会贪恋贵妃的地位呢?
细想,难不成还真是圣上的魅力大,把她给迷得找不着南北,甚至还瞒着沈首辅混进选妃的队伍里来了。
朱全打量着沈清檀,沈清檀同时也在纳闷,隐隐猜到,自己的身份有可能泄露了。
眼下这位公公的脸变得分外亲切,对着她笑,甚至皱成了一朵菊花:“小姑娘,你为什么瞒着你爹,偷偷进宫来啊?”
她还是当初的那句话,咬死了不放松:“我……我想要接近圣上,留在他身边。”
朱全眨了眨眼睛,这说词,怎的这么怪?
该不会瞒着爹爹进宫,只是她的借口,实际上沈首辅知道她进宫,甚至是他安排进来,想要让女儿攻破圣上的心,好牢牢控制住圣上吧?
他挥退了闲杂人等,更加笑容可掬,问道:“现在没人了,老是和我说吧,你也看见了,咱家老是帮你,最不忍心见你落难的,就是咱家了,若是你说出真心话,咱家还能帮你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你当贵妃的机会,将会大大增加,这样不好吗?”
沈清檀略显犹豫。
朱全鼓励她:“说吧,说吧,咱家最喜欢诚实的好孩子,若是你不诚实,咱家也不会帮你。”
沈清檀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而后严肃说道:“我爹去年对我说过,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他的俸禄要养那么一大家子很是困难,让我进宫来当贵妃,这样就可以有很多很多赏赐。”
朱全震惊。
沈清檀接着说:“起初,我并不是很相信,可是前一段时日,爹爹开始把府上的许多下人辞退,府中的吃穿用度一律缩减,所以我……”
朱全更是震惊,然后他想起,前段时日,某州饥荒,某州洪灾同时到来,沈首辅提议在朝臣中捐赈灾银两,他两袖清风,可一出手,便是十万两白银,其中多数还是前夫人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