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期待真的能在今晚看到烟火。
毕竟今晚……什么日子也不是。盛大的烟火表演也只有在夏日祭这样的日子才能看到。
不过这不妨碍我依旧兴高采烈。因为我喜欢看海。
我喜欢听风带起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的水花声。
我喜欢光着脚踩在沙滩上的触感,细腻柔软的沙子摩擦着脚心,越靠近海岸越潮湿,直到漫溢上来的海水打湿了脚踝,淹没了小腿。
“太宰知道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你和我最适合做什么吗?”
我拽着他的手风一样的朝着海边跑去,踢掉了鞋子,凉凉的风拂过脸颊在此刻像温凉的手,而我跑向大海奔向潮汐像婴儿渴求回到母亲的子/宫。
他被我拽着跌跌撞撞跟在我身后,声音被海风吹散:“啊……难道是殉情吗?”
你这个满脑子只有死亡的抑郁症患者!我腹诽着,脚下一个急刹车正好停在了潮湿的海岸线边缘——再多走几步社长大人他昂贵的皮鞋就要彻底的被海水毁于一旦了。
“你个笨蛋!”我假装生气地踮起脚尖咬住他温凉的嘴唇,这一次用了咬疼他的力度:“是接吻!是告白!是彼此承诺——”
他垂下眼倏然笑了。
无论多少次,无论在何时,我永远都会为他这一抹雾凇般濒临破碎又冰凉美丽的微笑而心动。
他用纤长的手指轻柔地捧着我的面颊,晦暗的压抑的近乎于悲伤的情绪像海潮,和潮湿的雾气一起氤氲在他眼底。
“我爱你,”他紧紧地抱着我,温凉的唇吻了下来,是那般融入了骨缝里的缱绻温柔却又无法挣脱:“明明下午还见过你,可是总是看不够你,想要每时每刻都和你在一起。”
他吻着我的面颊,吻着我的耳后的肌肤,吻着我被他刺伤的那处伤口,而我安静地拥住他的背脊,试图用我温暖的体温来暖热他。
就像我也被另一个人暖热那般。
“想要把小晴锁在我的身边。”他轻声叹息,接吻的间隙还不忘将我额前的发丝撩拨开,那般温柔而致命:“锁在没有任何人能找到的地方。”
他眼底流淌的情绪是那么的……复杂,他像是一个独自端坐于黑暗王座之上的君王,头顶戴着的是将他伤的体无完肤的荆棘王冠,他安静的鲜血淋漓的用他的王权,将我裹挟进无法挣脱的缚网之中。
于是我相信了。
亦如我相信了他真的爱上了我。
他是真的想要将我锁在他的身边,锁在一个除了他没有任何其他人能找到的地方。
他想要让我做他一个人的囚徒,爱的囚徒。
但是他还没有这样做——他在努力的、竭尽全力的、为了我,去遏抑住他内心深处最黑暗的怪物。
可是那个怪物就快要关押不住了。
沉重的枷锁和镣铐已经松动了太多,而罪魁祸首,似乎是我。
我是一个没有办法给他安全感的
女朋友,因为我有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我亲爱的爱人,对不起,我不知道该要如何向你去解释,我好像真的爱上了另一个人这样的心情。
你一定不会理解我滴答着水的头发被另一个人温柔地缠绕在指间的感受。
你一定不会理解不需要去做.爱只是十指交握着相拥而眠就可以一夜好梦这样的感受。
你一定不会理解……当我没有办法去暖热我自己了,如坠冰窖的我痛苦的似乎已经在地狱的最里边了,这个时候有另一个用他炙热的体温将我从地狱深处拉拽回来,这样的感受。
我是爱你的,我亲爱的爱人,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为了你离开另一个人了。
秋千荡到最高点坠落的我下一次会被谁接住呢?
我亲爱的爱人,你不会接住我的,你只会和我一起坠落。
我们跌坐在潮湿的海滩上,我拉开啤酒的易拉环,靠在他的肩头举起啤酒,朝着还未被夕阳渲染的漆黑天际线:“好啦不要说这么吓人的话啦,太宰才不会这么对我呢,对不对?”
我把慌张很好的伪装在明媚的微笑之下。
而我对上他同样温柔的眼神。
我们总是这样,虚虚实实的演着对手戏,话从来不说全,然后互相隐秘的揣摩猜测着对方的想法和心思,猜测着刚才那句话到底是真心还是谎言。
那是当然了。?”他移开视线,笑容轻柔依旧:“我怎么可能舍得伤害小晴呢。”
我把腿放在他的膝盖上,抱着他的脖颈,用含着酒精气息的吐息去轻轻吻他的侧脸。
我们之间的关系总是这样,彼此之间有着无法解释致命的吸引力,我总是会忍不住的想要去亲吻他拥抱他,是的,就像那只扑火的飞蛾。
我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真的有什么准确的文字能描述出来我和他这样——宛如黑暗中紧紧缠绕已经彻底无法剥离的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