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我烦。
他只拉黑了我一个人的电话,在他工作的时候,在他和朋友一起喝酒的时候,在他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时候。
我——只是他的累赘。只是他的包袱。
可是他又为什么选择和我在一起呢?
“我知道了。谢谢您,中原先生。”我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哭腔,挂断了电话。
我向来不喜欢在不熟悉的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哪怕一丁半点。
我点燃了这支蜡烛。
冰淇淋蛋糕已经开始融化了,从顶部开始,一点点地融化,点燃了蜡烛以后它融化的速度更快了,迅速流淌成了粘腻的糖水。
我看着圆形钟表上的时针、秒针、还在滴滴哒哒的转动。
全世界的寂静将我吞没。
凌晨一点半。两点。两点半。三点。
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流逝。
每隔十五分钟我都会尝试拨通一则电话给他。
永远都打不通。
然后我忽然想起来了。
想起来……其实他从未说过喜欢我。
想起来,他从未和我告白过。
——“我真的好爱太宰呢!”我这么对他说,无数次对他说。
——“小晴最可爱了呢!”他这么回应我,无数次回应我。
——“以后我们会结婚吗?”我满怀期待地问他。
——“啊,不知道呢。结婚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吧。”他仿佛听见了什么无聊至极的玩笑,却又不得不捧场笑两声这样,敷衍又温柔地回答我。
凌晨四点十二分,他终于回来了。
他没有祝我生日快乐。
没有解释他去哪里了。
若无其事地给我一个熟悉的黏黏糊糊地拥抱,缠缠绵绵地吻。
我第一次推开了他。
盯着他的眼睛,执拗地问出口那个我一直……不敢问出口的问题。
——“我们……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眨了眨眼睛,天真又疑惑地望向我:“不是小晴自己说的,我们只是普通的床伴关系吗?”
他没有对我开枪。
也没有任何一把锋利的刀子,捅进我的心口。
我在那一瞬间,忽然心如刀绞。
原来人在难过到最极点的时候,真的会出现生理性疼痛。
"我……"
我望着他那张隽秀精致的脸,让我无数次溺毙在深处的鸢色眼眸,嚅嗫着唇,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将‘我们结束吧’这句话说出口。
有时候太爱一个人了,的确是无法分辨——究竟是不被爱这件事情让人更痛,还是离开那个你深爱至极的人更痛。
“你说的对。”于是我微笑着说。
把那个融化的冰淇淋蛋糕和从未被吹灭却已经燃到了尽头的蜡烛,一起扔进了垃圾桶里。
只是有些可惜,18岁的生日,还是没来得及许下一个愿望。
而我也只有一个愿望。
仅有的一个愿望。
那个愿望是……
希望我爱的人,同样爱我。
***
我像搁浅的鱼挣扎着苏醒,从记忆碎片的深处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