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人掂量掂量手里的银子,发现分量不轻暗自大喜。可仍是傲慢不已的拿过徐管事的信物,对徐管事说道:“你在边上去且先等着,我进去秉报。”
“诶,好的,多谢多谢。”徐管事连忙拱手对守门人说道,然后立马站到一旁了。
徐管事站在一旁等了约摸有一刻钟后,守门人才从门里出来了。这时守门人的态度与进去之前截然不同,哈着腰,十分恭敬的对徐管事说道:“爷,我们老爷请您进去。”
这些转变早也在徐管事的意料当中,徐管事扬了扬自己的袖子,像是扬眉吐气了一般对守门人点了点头,高高的仰着头就进去了。
进了门后,就有下人过来领上徐管事,依次过了亭台轩榭。这县老爷的府邸虽还不如自家主子的别院气派,可正应了那句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院子里一草一木皆是“小桥流水人家”苏州园林、江南水乡那样婉约美的建筑风格,用作县老爷的府邸,看上去既不逾越身份,却又有内里的奢华。
“这位爷,这就是我们老爷的书房了,我们老爷在里头等您。”走上一会儿后终于到了县老爷的书房,此时也有人看见徐管事来了,便进去通报了。
待徐管事进了书房,那县老爷都已经站起身来亲自迎徐管事了。
“徐公,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县老爷亲自将徐管事领到接客的客厅,将徐管事请到了上座。
“在下奉我家主子的命过来求教县老爷,我家主子乃从三品都转盐运使司运使,信物想必下头的人已经为县老爷呈过来了。”徐管事一坐下,也亮出自家主子的身份,言语恭敬。
“小官知道知道,不知徐公来此有何要事吩咐小官?”县老爷很是谄媚的恭维徐管事道。
县令此时也不得不自称小官。华雄年产粮食五万石,乃中等县城,自己不过一正七品芝麻小官,在这都转盐运使司运使面前提鞋都还差了些,哪怕是他手下的人,也得恭敬有礼道。
“不敢,我也不过是我家主子手下一个当差的下人罢了。今日登门拜访也是因为我家主子这两日在华雄城内的一处产业,遇上了一些麻烦……”徐管事把玩着茶盖,故作高深的对县令说道。
这徐管事虽说自己没多大本事,可见自家主子那故作高深的模样还是见过不少了,自然也学了些许。
“不知是什么麻烦?可否与小官说上一二?小官也好为老爷排忧解难。”县令虽已猜到徐管事此番前来是为何,可还是得故作不知,并且把话都问出来以给徐管事做好铺垫。
“哎,其实也不过是些小事,有家酒楼名花满楼,开在我们酒楼的旁边,这……”徐管事这时也说着官话,并且斜眼瞧了县老爷一眼。
县老爷自然是看到了徐管事的这个眼神的,县老爷立马会意,忙对徐管事说道:“确实是小事,好说好说,既然徐公也说出口了,那小官自当为老爷效犬马之劳。”
说着还朝着外边拱了拱手,示意恭敬。
徐管事看县老爷这样说,也很是满意的拱了拱手对县老爷说道:“如此,在下便在这儿谢过县老爷了。”
“小事小事,能为老爷效劳,也是小官之幸啊。”县老爷谄媚的笑着,这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也着实是这样的,县老爷想着,不然自己还何故在此恭维一个小小管事。
“那小的就先回去了,店里还有不少事需要我处理,静候老爷佳音。”徐管事见目的达成了,也就不再继续在这儿与县老爷周旋了,起身欲告辞了。
得了县老爷的准话,他着实是放了一万颗心在肚子里,他甚至都能想到自己办成了这件事夫人同老爷给自己赏赐,自己左右手里满满都是珠宝的模样了。
“小官明儿一早就派人去为老爷排忧解难,徐公尽管在店里静候佳音便是了。”县老爷也站起来送徐管事出去了。
不得不说县老爷的办事作风还是很不错的,也或者是那都转盐运使司运使的面子够大威慑到了他而已。待徐管事前脚刚出了门,那县老爷也就立马叫过自己手下的人吩咐了。
尽管有大官压在自己头上,可这件事办上去也还是称得上有些棘手的。下头的人去查了,这家名为花满楼的酒楼是陶家的产业。华雄这每年的公粮很大一部分都得倚靠陶家,可以说自己这正七品的官职也是靠了陶家才得来的,自己若此时背信弃义与陶家撕破了脸皮,若是陶家明年不予支持了,那自己很有可能就得从正七品滑到从七品去了。
县令此时真是有些头疼,在自己应下这件事时并不知这家酒楼是陶家的产业,况且这家酒楼也才刚刚起步。更何况那徐管事只拿自家主子的官职来压自己,并未许诺任何好处。县令现在不禁觉得自己真是被人下了圈套,可事情已经应下了,也无可奈何了。
县令硬着头皮安排好了一切事宜,只待明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了。为了保全自己,县令决定明日只让自己手下的人去办事。他可真是不愿意与陶家的谁人碰上面,去陪笑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