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气,干净利落。但头发很多,又天生卷发,用一根蓝色的发带高高束起。
像是狂乱的头发里藏着一股子具有生命力的神气。
收拾的时候,长长的卷发飘动,显得更乱更多了,这样的头发,让人乍一看不会注意到他的脸,只觉得像个狂野的少年。
他动作也很利索,一股脑的把地上的东西和床上的东西全部堆叠到一起,腾出床和走路的地方来。
“姜师姐,坐这儿。”
姜遥看了一眼,没坐,只问:“你没有储物戒吗?”
她从第一眼就不满了。
看习惯了整洁空旷的洞府,自然看不上这种“乱”的地方。
祢在洲一笑:“有是有,东西太多,储物戒放不下。”像他这种浇水仆役,能有两样法宝就不错了,所以储物戒的容量不大。
在姜遥看来,这一房间的东西都是没价值的,都是“废物”,所以他的储物戒里肯定也差不多,反正都是“废物”。
姜遥直接扔了个储物戒给他。
祢在洲手一伸,很稳地接住了,又笑:“谢谢姜师姐!”
姜遥愣了一下,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想起在寒潭的时候——原本她是想杀了他灭口的,可是这家伙磕磕绊绊的竟然全躲了过去,不然的话,也不至于……
但又一想,总归是个人。
比被黎天舜带走好。
姜遥施了个除尘诀,才坐下,端着内门弟子的架子,冷冷淡淡道:“我只是暂时落魄,只要你听我的,以后自然有你的好处。”
话音刚落,便听祢在洲扑哧笑了一声。
姜遥看向他。
只见祢在洲笑着向她作揖:“一定!姜师姐说什么我当然听什么,毕竟——我已经是姜师姐的人了。”
他笑起来嘴咧得很大,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没心没肺又没羞耻心的样子,看起来还蛮开心的。
如果没有后面那句拖长了音调的话,姜遥顶多觉得他这灿烂的笑容太刺眼——像他这种连外门弟子都不算的杂役遇到这种事情,当然要笑开了花。
但后面那话一出口,姜遥隐隐觉得他像是抑制不住得意的心情,要一遍遍强调两人才发生过的事情,像在笑话她?
姜遥深吸了一口气,想想黎天舜的脸,把一剑了结他的冲动给压了下去:“以后不要说你是我的人。”
祢在洲歪了下脑袋:“那说‘姜师姐是我的人’?”
姜遥冷眼看他。
“姜师姐,这事没什么好害羞的,” 祢在洲像是怕她突然发难似的,一连退了好几步,到了门口,“我先去浇水了,屋里的东西你随便用,不用客气!”
他说完就跑了,还伴随着不加掩饰的笑声。
姜遥觉得自己的本命剑蠢蠢欲动。
一扫袖,准备打坐,平心静气。
不料,那家伙又折了回来,靠到窗户口边上,喊了一声:“师姐?”
姜遥已经懒得计较他突然只喊“师姐”了,只侧过头来问:“还有什么事?”
祢在洲:“别动气,容易走火入魔。”
姜遥:“……”
他在,她才容易走火入魔!
祢在洲回来很晚了,星星已经挂在天空了。
回来他没掌灯,只喊了一声“师姐”。
见她没回应,衣服都没脱,就往床上爬。
被姜遥一掌推了下去。
姜遥嫌弃得很,心想这个杂役邋遢极了,屋里乱七八糟,上床连衣服都不脱!
她的小师弟是谢乘云那般的风流,师尊是挽蘅仙君那般谪仙,连未婚夫也是丰神俊朗的模样,都是仙人般的风骨。
对比之下,祢在洲简直不堪入目。
如果不是一张脸能看,实在没有半点优点,连头发都透着粗野的性子。
竟然妄想和她睡一张床!
祢在洲站起来,开始窸窸窣窣的,像是在脱衣服。
姜遥立刻坐起身来,警惕道:“你干什么?”
“脱衣服啊!师姐赶我下床一定是嫌弃我没脱……”
黑暗中,冰凉的剑抵上了祢在洲的脖颈。
姜遥的声音冷如冰剑:“你只是一个杂役,当真以为能和我修成正果?再警告你一次,收起你的妄想,否则不会有好下场。”
祢在洲缓缓地退后,却说:“师姐,要是我死了,你就得给黎天舜做炉鼎去了。”
姜遥:“你死了,我可以再找个更听话的杂役。”
祢在洲躲到角落里坐下了,幽幽叹了一声“师姐啊师姐!”
姜遥没理他。
许久之后,祢在洲:“师姐,你为什么选谢乘云,却不选兰衡?”
姜遥:“我师尊的名讳不是你能喊的。”
祢在洲:“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