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銮仪卫可不是普通的奴才,他们可是从八旗中遴选出来的,是实打实的八旗子弟,佟佳贵妃的大哥叶克书去年才新晋銮仪卫,只怕还没这几位资历长些。
康熙爷给的荣宠也太多太夸张了些,这些人平日里可是为皇上、太皇太后娘娘保驾护航的,她区区贵人岂能安心接受,即便有荣贵人在前头替她挡着,只怕也不敌这阵仗的。
“谢万岁爷恩典,然臣妾、臣妾受之有愧,辛苦大人了,去慈宁宫也不远,还是臣妾自己走过去吧。”
玉琭罕见地心中有些没底儿,到底还是拒了人去,只是不好叫人白跑一趟,玉琭这便叫魏启给诸位赏银,对这四位銮仪卫大人更是不可吝啬,一人给了一个金锭子去,莫不能叫人心中不满了。
八旗子弟多是眼高于顶的,忽地叫他们来伺候一个贵人,玉琭想想都觉得不妥呢,八旗关系盘根错节,若再得罪了人,谁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人会对她使了绊子去,且得小心着些。
然那领头的大人却是极客气,也不容玉琭拒绝:“臣等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岂敢收贵人的好,贵人还是快上辇吧,若不能将您好好的送至慈宁宫,臣可不知该如何去见万岁爷了。”
得!打工人就不为难打工人了,玉琭又朝人福了福身,便也不再拒绝,见那人甚至蹲下身来用肩膀给她接力,玉琭心下纳罕,不知康熙爷对下头人下了什么令,对着她竟这般战战兢兢。
玉琭掂量着,只是轻轻搭了下那人的肩膀便罢,在御辇中坐定了。
事已至此,玉琭也不再纠结以后的事儿,只管安心享受便是,还别说,御辇不愧是御辇,坐在上头那叫一个四平八稳,几乎感觉不到什么晃动,一起一落也缓得很,偏在这般稳当的情况下这些人脚程还相当快。
玉琭坐了片刻,想着得好一会子才能到慈宁宫呢,谁道不过这半盏茶的工夫,玉琭轻轻撩着帘子往外瞧,竟就要到了。
随意往旁边儿一瞥,还见安嫔带着两个宫女挨着宫墙朝御辇行礼,玉琭心头发笑,若叫这人知道御辇上坐的是她,只怕要气炸了。
含着坏心眼儿,玉琭下了御辇还特意多留了一会子谢几位大人护送,多说几句的工夫安嫔便带着人来了,玉琭当即朝几位銮仪卫笑笑收了声儿,吩咐魏启好好送送人去。
“妹妹今儿倒是来的早,永和宫离慈宁宫可远着呢,妹妹便这样巴结着,连多歇一会子都不肯吗?”
安嫔笑盈盈地,可这话属实不客气了些,见德贵人头上带着她的珍珠步摇,安嫔恼火至极,又想到了昨儿丢脸的时候,只恨不得将德贵人给生撕了。
几位銮仪卫皆是习武之人耳力极佳,着实没想到娇滴滴的后宫嫔妃竟能说出这样刻薄的话,略失敬的瞥了安嫔一眼去,不由得又加快了些脚步。
倒也是生怕这位知道德贵人不仅来的早,还是坐御辇来的,见此人光是寻常说话便夹枪带棒的,一旦发火儿只怕更厉害了。
玉琭也跟着笑,不紧不慢地扶了扶头上的步摇,生怕人瞧不见似的:“多谢姐姐关怀,今儿臣妾还真比平日里歇了不少呢,一路上也没受累。”
“说来这还得多谢万岁爷的恩典呢,见外头天寒地冻的,生怕臣妾受寒,竟肯赐臣妾坐御辇来,对了,臣妾还在半道儿上看见姐姐了呢,只是那时候姐姐低着头也没能瞧见臣妾了,姐姐脚程倒是快的,臣妾刚落了地,姐姐也说到就到了。”
安嫔腾地一懵,只对着玉琭那得意劲儿,她像是被人打了一一巴掌似的,面上火辣辣的疼。
这贱人竟是坐御辇来的,竟是坐御辇来的!
她刚刚远远瞧御辇来了,只当是万岁爷在上,还刻意矫揉造作地福身,只盼着能得万岁爷一眼,她入宫也半年了,眼下竟还是完璧,说来也是丢人。
谁道她这般样子竟落在了德贵人眼中,她给德贵人见了礼去,安嫔顿时血气上涌,险些没气晕过去,只是咬牙切齿的狠狠道了声儿“你!”之后便气得再说不出话来了,身子都气得乱抖。
玉琭看也不看安嫔,只觉得心中爽利极了,轻哼一声儿,扶着花月的手臂便进了正殿去。
殿内来的人倒也不多,只下头的几位贵人来了,几位位高的倒是一个没来呢,她一贯来的早,佟佳贵妃平日里总爱睡懒觉,二人便也很少一道来请安。
玉琭快速扫视一圈儿便罢,这就朝太皇太后娘娘福身见礼去,谁道她腿还没打弯儿,太皇太后娘娘便直开口唤她上前了,且紧张她紧张得不得了,虽句句是关切玉琭脖子上的伤的,可眼神儿却是往玉琭平坦的小腹频频瞥来。
见状,想来太皇太后娘娘已然知道她有孕的事儿了。
“好孩子,快挨着哀家坐下吧,昨儿你被那样误会真真是吃苦了,哀家惦记着你呢,特点了几道你爱用的吃食,一会子可得多用些,谁客气你也不能在哀家这儿客气的。”
玉琭笑笑,挽着太皇太后娘娘的手臂亲亲密密地应声:“哎!有您这话臣妾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