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眼下刚阿泰驻守险隘,又肩负总兵之职,战事刚有些起色,康熙爷便是再怎么对李家不满也得顾大局,不能临阵换将,否侧定然士气大损。
但李家行经着实放肆,不能不管,他更是要给玉琭娘家做主,此事还得想个万全的法子才是。
“梁九功,你派人打听些个那李元格,他若有罪,只管着刑部拿下,该怎么审便怎么审,该怎么罚就怎么罚,看谁敢包庇他,他若敢拿旗人身份压人,便是罪加一等,便是他阿玛有功,亦不可将功抵过、、、、、、”
大清律例是严苛的,像是李元格这般欺男霸女的,若情节恶劣当处以死刑或是流放,然这严苛的律例只是针对平民,皇室宗亲、旗人尽不在这严苛约束之下。
若是寻常罪过,严厉些的手段也不过是打板子或是拘禁个几日罢了,若犯了“十恶”之罪,如叛国、弑君、、、、、、这般,这才考量着罪行重罚些。
然说是还有得罚,可规矩上还有一条,那便是将功抵过或是以银赎罪,犯罪之人自身或是祖上有功劳的,可借功劳来抵罪,抑或是直接交银子赎罪赎人,罪大些的罚的银子多,罪小的相对罚的少些。
凡八旗或是皇室宗亲,哪家会缺银子缺功劳呢?
故而对这些人来说,犯罪成本极低,不过宗亲和八旗众人也多半都爱惜羽毛,被名声约束,像是李元格和李家这般明着不要脸的还真不多见。
玉琭细细听着康熙爷的话,倒也知李元格若只是一心对玉玳求娶,倒也算不得什么大罪,康熙爷叫人搜寻李元格的罪证,不叫人包庇他,对李元格来说已然是重罚,对李家来说更是极失颜面的事儿。
她心中稍平,便也应下了的,只是如此一来,便算是同李家交恶了,难保李家不在玉玳的婚事上存了坏心,故而玉玳的婚事务必提上日程早早定下,或是再等二年,等这事儿过了风头。
可这年头的姑娘家哪儿经得起等,就是为家中长辈守孝不能当年成亲的,也早早的先过了六礼走了规矩,只待孝期结束便可完婚。
玉玳若再等,便是个老姑娘了,出门要被人指着笑话的,且不知这日子要怎么过了。
“这般一来,也不知玉玳能寻了什么人家,高的看不上我们,低的只怕又委屈了妹妹,这事儿闹得,真真是、、、、、、”
玉琭面露忧心,心中却是对着封建礼教怒极,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竟就被叫做老姑娘了,以后媒婆来介绍的不是带着孩子的便是死过一任老婆的鳏夫,这什么道理!
就非得嫁人吗?
玉琭没穿来前,也是妥妥的单身贵族,立志要跟小姐妹们一块儿住养老院的,来了这儿,竟什么都是迫不得已了。
不知玉琭的恼怒,康熙爷却是不觉得这事儿为难,因玉琭的缘故,他原就打算给乌雅家体面,届时若有合适人选,直接给玉玳赐婚便是,下头人只有谢恩的份儿,谁敢看不上乌雅家?
“别担心,他李家还翻不了天,总归你慢慢给你妹妹挑合适的人选便是,凡有看重的,朕叫来给你过目,若可以朕便给你妹妹赐婚。”
“你若是怕你妹妹在府上因此事郁郁寡欢,便叫她来进宫陪你一阵子也好,他李元格再大的胆子也总不能追到宫中求娶。”
竟不知康熙爷为她这般着想,玉琭心中的气也跟着平了不少,既然康熙爷肯给赐婚,自是不消得担心李家从中作梗了,只是玉玳在宫中住个两三日还好,若住得时候长了只怕还要连累康熙爷的名声。
姐妹同侍一主的话可不好听。
玉琭素来在康熙爷跟前儿有什么便说什么,这会子担心也只管将担心道出来,康熙爷听罢直笑:“你在意这个作甚,莫不是怕朕再收用了你妹妹吧?”
见玉琭要恼,康熙爷紧忙收了玩笑去:“你何必在意那些个小人之心,等赐婚圣旨下来了,看谁还敢嚼什么舌头。”
“再者你若真不放心你妹妹的名声,可去求了皇玛玛邀你妹妹来,太皇太后挑京中贵女来身边儿陪伴乃是常事,你妹妹能有此际遇也是对她的婚事有益无害的。”
“几位亲王妃常常入宫来给皇玛玛请安,她们皆是热心之人,认识的好儿郎可比咱们知道的多得多,若得幸能入宗室之家,你妹妹便更方便入宫来同你相伴了。”
被康熙爷如此一开解,玉琭还觉得被李家这么一闹算不得尽是坏事了,玉琭替玉玳高兴着,当即谢了康熙爷去。
“若无爷操心,我可真真不知该怎么办了,也不知是刚刚气得很了还是怎么,我满心的急切气愤,心中没半分主意,真真是愚的。”
康熙爷失笑,捏了捏玉琭的小脸儿去,忽地想起来一句老话甚是准确:“想来当是一孕傻三年的缘故?朕以后可得将你看得更紧些了,免得你总吃亏,连欺负人也不会。”
玉琭也不恼,只是乐不可支着,心道她在康熙爷眼中怕是比那小白兔还显无辜呢,她欺负人的时候康熙爷却是选择性的看不见了,真真是太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