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娘娘可不在乎什么百年不百年的,知巴尔善是个再孝顺不过的孩子了,只管用了人最不能拒绝的理由,想来巴尔善收了信儿,这一二月里就能赶回来。
倒也没想到玉玳这才将将入宫便有了合适的人选,姐妹俩还亲亲密密的挽着手回了永和宫说话呢。
吩咐花月莺时上了些茶点便罢,也没叫殿里留人伺候,先前当着人面儿不好细问近来家里的情况,这会子玉琭可得好好关切了妹妹去。
然不等她开口呢,玉玳只吃着茶便忍不住泪了,那眼泪像是大大小小的珠子砸在了茶碗中,可叫人心疼极了。
玉琭紧忙搂了妹妹去,也不问了,叫小姑娘在她怀里哭够了,这才听玉玳抽抽噎噎的说了外头的事儿。
那李元格和李家的手段原不止给玉琭的信上的那般过分,除了李家联合着别家一道儿给额娘施压外,那李元格还刻意叫人散播消息,毁坏玉玳的名声。
一来是想着玉玳坏了名声就没人要了,唯有嫁到他李家,甚至于连嫡夫人的位子都不必给玉琭,还想着省下三书六礼直接用一顶小粉轿子将玉玳从偏门儿里抬进去。
不过这些玉玳皆是不在乎的,她已是打定主意了,要么嫁个从一而终,要么就不嫁了,便是李家弄臭了她的名声无人可登门求娶也无所谓,她唯担心自己的名声连累了福成和下头弟弟妹妹们的婚事。
她没办法同外头恶意传谣的人争辩什么,便只是躲在家中等风头过去,也是想着像是李元格那般浪荡子,多半为难她一两个月的便失了兴趣。
谁道李家的手段过分,竟是连躲也不叫她躲的,起先李家还只是指使些个与家里门第相当的人家递了帖子,请她去府上同格格们吃茶小聚什么的,她都一一拒了,便是寻常交好的也没应下。
再后来便是那门第高的来递帖子了,见她还不应,李元格竟还趁着她们弟弟福安去先生家读书时,将福安给扣下了,那李元格不要脸的直接放言,说只要她玉玳肯出来见一面,这便不再为难福安。
玉玳没法子,只能带着人去见了李元格解救弟弟去,倒也是怕李元格乱来,玉玳留了个心眼子,出发的时候便叫身边儿的丫鬟去报官,说是乌雅二格格被人抢了银子,求衙门派些个人去查查。
谁不知乌雅家有个德贵人正得圣眷,顺天府尹大人当即便派人去了,也得亏去的及时,那时候玉玳刚被李元格抓了手腕子,另一只手正欲撕扯玉玳的衣裳,被顺天府尹的人撞破,李元格做贼心虚当即撒开了玉玳,也不敢再放肆了。
玉玳被吓得半死,被顺天府尹的人护着这才安稳地带着弟弟回了家,如此一来,外头风言风语更甚,还传她同李元格私会。
玉玳是没觉得自己委屈,只是可怜了福安,福安才八岁,为保护玉玳咬了李元格一口,还被李元格狠踹了好几脚,小孩儿生生被断了根儿肋骨,如今还不能下床。
若非有玉琭,有万岁爷和太皇太后娘娘做主,玉玳真真是不知该怎么办了,若李家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了她弟弟妹妹们,玉玳这般要强的甚至生出些妥协的心思,抑或是干脆自尽,也省得受了那畜生的侮辱。
玉琭才知道其中还有这样的变故,对着妹妹哭肿的眼睛,玉琭险些气得发抖,头一回拿跟前儿的东西撒了气,一胳膊下去,桌上的茶碗当即碎了一地,前儿刚换上的一波斯长毛地毯都泼得透湿。
“李元格该死!”
玉玳哪儿见过姐姐生这么大的气,到底是从额娘那儿知道姐姐有孕的事儿了,她一时失态不打紧,惹得姐姐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想到这儿,玉玳也顾不上哭了,只赶紧的用小手给玉琭顺着气:“姐姐别气,我这不是也没事儿嘛,万岁爷也已然在查李家同那李元格了,就凭李元格那欺男霸女的,便是死八回都不够的。”
“只要李元格能付出代价来,我便什么都不委屈了,姐姐别替我生气了,那畜生该死,若姐姐因这畜生气坏了身子倒不值当了、、、、、、、”
玉琭揽着玉玳长叹了一口气去,她这妹妹什么都好,就是太不在乎自己,太重情了,只要家里人好,她便什么苦都肯吃,什么委屈都肯受的。
这若是嫁错了人,且不知要怎么吃苦呢。
玉琭也不敢跟玉玳说眼下万岁爷正用着那李元格的阿玛呢,想来罚归罚,伤不得李家的筋骨,不过既是有太皇太后娘娘给玉玳做主婚事,想来那李家也不敢再如何纠缠。
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仇她玉琭算是记下了,别管是李元格还是安嫔,她皆不会放过了。
玉琭压了压火气,点头应声儿又同玉玳说了旁的去:“总归眼下咱们是不必再担心家里吃亏了,你也不必操心些个有的没的,只管放宽了心好好陪着姐姐在宫中过过安稳日子。”
“今儿你舟车劳顿,好好歇着,你想吃什么用什么便给姐姐说,姐姐虽只是贵人,可不客气地说,最不缺的便是宠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