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朕着辅国将军巴尔善带着你四下看看,务必听他的话,若不听话便老老实实回来读书,莫说朕不疼你。”
大阿哥起先还提心吊胆生怕皇阿玛再罚他的,来之前他还特意戴上了额娘给他做护膝,虽是防不住打手板子,可跪的时候总能舒服些。
谁道皇阿玛竟不是要罚他的,一听自己不能能去兵部还能出宫,大阿哥一时间竟不敢信,愣了好一会子这才欢天喜地的谢了皇阿玛去。
“谢皇阿玛恩典,儿臣定然好好听恭亲王和辅国将军大人的话,断不给您再添了麻烦去。”
大阿哥眼下才不过六岁,还是撒娇的年纪,规规矩矩的谢了恩之后就想同他皇阿玛腻一阵子去,康熙爷招手叫大阿哥来跟前儿了,抱着大阿哥又细细嘱咐了几句,小孩儿无不应的。
玉琭在旁边儿捧着茶瞧着,心道这大概是大阿哥启蒙以后,头回瞧见这父子俩如此关系融洽,有道是不谈学习,父慈子孝连搂带抱,一谈学习,鸡飞狗跳呜嗷嗷叫,古往今来皆是如此,瞧着甚是好笑。
然不等父子俩将话说完,又有那没眼色的人来了,梁九功来报,说是郭贵人来送了一道五珍汤。
康熙爷还未有反应呢,大阿哥听这话,想着一会儿还得受郭贵人的礼,倒是皱巴着小脸儿从他皇阿玛怀里起身站直了。
他同德贵人熟悉,今儿又受德贵人的庇佑,大阿哥打心底儿没将德贵人当外人,当着德贵人的面儿同皇阿玛亲近他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的,可郭贵人就不成了。
康熙爷岂能看不出大阿哥的脸色,心下觉得奇怪,不知郭贵人这是哪儿得罪大阿哥了,抑或是惠贵人在大阿哥跟前儿说了什么?
康熙爷不明白,也不好问,不过比之大阿哥,郭贵人算得了什么,这亦是不给玉琭颜面呢,既是如此,康熙爷只管打发梁九功回绝了去,每日就知道送些个汤汤水水的,时不时的还好,天天这么喝是真真的腻。
“以后没朕的吩咐,后宫不必再送来什么汤水吃食了。”
梁九功紧忙应下,眼神儿往德贵人那儿瞥了一瞬,倒也不怪他多想,今儿他才给德贵人卖了好,康熙爷便这般约束着郭贵人了,要说这中间德贵人没在康熙爷跟前儿给郭贵人上了眼药他可不信的。
不过这次他可是冤枉玉琭了,玉琭今儿可什么都没说,她还得谢大阿哥才是,也是误打误撞合该郭贵人倒霉,谁叫大阿哥闹的挺是时候,她不过是为大阿哥费心了几句便得了这样的好,可见是善有善报了。
接下来倒也没什么事儿,比起看康熙爷同大阿哥父慈子孝,玉琭更想去看看外头郭贵人恼火的神色,亦是不想叫郭贵人恼错了人。
这后宫里,玉琭还有大把人要对付呢,她跟郭贵人较什么劲儿,又没天大的仇,斗起来也不过是你恶心我一句我恶心你一句,尽叫人看笑话去了。
玉琭起身只道自个儿想回去歇了,康熙爷无不应的,又嘱咐了两句叫玉琭注意身子的话,玉琭这才出了门儿,只怕郭贵人走远了,玉琭还追了几步去。
倒也不必刻意上前打招呼,自有郭贵人跟前儿的奴才听见动静点了一句去,郭贵人收了收面上的怒意,就这么站定了等着玉琭过来同她说话,心里已经想好要如何发难了。
可玉琭存着逗弄人的心呢,一见郭贵人拿着架子等着她上前,她才不给人这个脸呢,当即身子已转儿去另一条道上走了,徒留郭贵人气得跳脚,又追上来喊了声儿德姐姐,玉琭这才站定了,这下子换她等着郭贵人上前同她说话了。
“姐姐可是在躲我?怎么瞧见妹妹我了偏还饶了远路,也不知哪儿得罪姐姐了,也是我年纪小不会说话办事,姐姐大人有大量不至于吧。”
郭贵人一开口就是恼人的话,玉琭笑笑抚了抚自个儿头上的碎玉流苏,就这么笑看郭贵人,岂有什么动气的样子。
“不知妹妹这话从何说起了,我眼神儿不好,若非妹妹叫了我一声儿,我还当前头没人呢,在乾清宫陪了万岁爷一整天了,我正想着去御花园瞧瞧,走这边儿近些呢。”
郭贵人咬牙暗恼,她之所以同德贵人不对付,就是看不惯人得宠还装着不经意的样子来,可她心里只怕要得意坏了,装装装!装个什么劲儿啊!
也不知万岁爷看上德贵人哪儿了,都叫人伺候二三年了还不腻吗?
先前她陪着万岁爷用膳来着,万岁爷用了些酒,微醺之下喊她还喊成了玉琭,虽康熙爷很快就噤声不提了,可这事儿仍叫她上了心,后来一打听才知道玉琭是德贵人的闺名,可叫她恶心坏了,吃了苍蝇似的。
故而她也得恶心恶心德贵人才好,可偏人这人十足会装,甭管她说什么德贵人都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叫人恨得要命。
“真真是辛苦姐姐伺候万岁爷了。”
郭贵人不咸不淡一句,可这话说的不像是一个贵人该说的,倒像是以上对下的口吻。
玉琭笑笑,面上虽是不显,可话却是刺人:“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