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这人身后还站着想同打扮的郭贵人,正目含恨意地隐晦瞥她,玉琭还真不大能注意到这人。
这位想来便是北三所的那位庶妃,慧妃了。
“这位想来便是慧妃姐姐了,臣妾德嫔,给慧妃姐姐请安。”
自嫔位一下没有位份的后宫女眷皆可称为庶妃,按理说慧妃见了玉琭,当好好给玉琭请安的,然这人位份高,又是太皇太后家的,万岁爷还得叫人一声儿表姑,自是有几分体面在。
玉琭同人无甚利益纠葛可言,便不吝啬善意,总归叫人声儿姐姐也不吃亏,只管和和气气的便是。
慧妃听见玉琭唤她的声儿了,她这才回了魂儿似的起身还了个佛礼去,然也不知是天生冷淡还是金口难开,慧妃竟一个字儿都不往外吐,行罢礼便又坐下了。
玉琭笑笑,瞧了眼太皇太后娘娘的脸色,似见怪不怪,她便也顺势在佟佳贵妃的身侧落座了,趁着太后又起了话头,同众人说笑些时,玉琭这才打量了一圈儿,心中哂笑,今儿倒是来得齐整。
倒也不光是郭贵人借着慧妃的光出来了,连被万岁爷冷落拘禁了一年多的端嫔也出来了,不对,先前她便没了封号,眼下只能称呼为王嫔了,正坐在僖妃的身侧,恰好在玉琭的对面。
玉琭瞥了王嫔一眼,恰好同人视线对上,这位想来也是没少恨她,同郭贵人看她的眼神儿也不差什么了,只是想来被拘禁的这一二年没少吃亏,故而看她的时候含着些怯,也并不敢同她对视太久,约莫只是几息的工夫,王嫔便移开了视线,笑着应和太后娘娘的话去了。
上头主子们说话,多的是人手上赶着应和,玉琭没睡足,便只管捧着茶偷摸养神,然她不开口,有得是人将话题拐到她身上来,也不知是谁替的,竟又说起四阿哥出生时的天现异象了。
“、、、、、说来此次祈福礼佛之事,也多半是为了四阿哥,怎得不见德嫔妹妹将四阿哥带来,今儿除了四阿哥,其余的阿哥公主们可尽到了的,知德嫔妹妹将四阿哥护眼珠子似的看着,然再是紫微星降世,也不必避着佛啊。”
刚还觉得王嫔眼中似含着些怯意的,谁道这会子开口的人便是王嫔,不知高低直接喊了玉琭一声儿妹妹便罢,竟还直接当众点出那紫微星降世的话。
紫薇星降世的意义众人无不知的,这话将太子爷置于何地,私下里说就罢了,眼下太子爷可在呢,小孩儿素来心思重,小小年纪便瞧着十分老成了,一听这话,看玉琭的眼神儿都有些不对了。
玉琭笑笑,紧忙连声儿道着不敢当。
“四阿哥才将将满月不久,只怕受不得风寒,他身子弱,这才得万岁爷和娘娘关切,允他今儿不必来的。”
“至于这紫薇星更是无稽之谈了,也不知王嫔姐姐听下头哪个奴才胡吣呢,什么紫薇星降世,太子爷出生那才叫紫薇星降世呢,姐姐日日拘在长春宫内不得出,只能听下头嘴碎子打发时辰,然听是一回事,说就得慎重了。”
“姐姐好不容易今儿能重见天日,总不好再走了老路不是?”
同僖妃虚与委蛇就罢了,她王嫔算什么东西,玉琭自是不消得给人留什么颜面,当即便将话摆明了说,还句句不离王嫔受罚拘禁一事,只盼着这人能知些好歹,莫一出来便做了僖妃的狗腿子。
也不掂量掂量自个儿几斤几两,当初她还是贵人的时候,王嫔便奈何不了她,更何况现在,甭管有宠无宠,一个没封号的嫔,自是矮她半个儿的。
一提这个王嫔面上果然不好看,然她受了这么久的罚,自是有足够的时间反省,养气工夫更是见长,没了当年的冲动,这会子也不呛声了,只含着些委屈似的颔首。
“妹妹说得在理,原臣妾也是在长春宫拘得久了,日日只听闻外头如何说四阿哥的好,这才好奇着,今儿不能得见也是可惜了。”
这话依旧是暗戳戳的说四阿哥凌驾于其它阿哥之上呢,好似叫人只闻四阿哥的好,不知其它阿哥的存在似的,别说太子爷听了如何,就是大阿哥只怕也得在心里琢磨琢磨,以后该如何对待他这个四弟去。
玉琭对僖妃和王嫔那点儿小把戏心知肚明,也不恼,只是忽地捻着帕子掩唇笑起来,直笑弯了腰,好似听了一桩十分有趣的话一般。
这一笑倒是将众人心头那点儿弯弯绕绕打消了不少,只好奇德嫔笑甚呢,更是笑得王嫔面上不妙,好似含着些尴尬,佟佳贵妃当即助玉琭一臂之力,给人一个说缘由的机会。
玉琭捏着帕子点了点眼角儿,这才告罪一声儿去。
“臣妾失仪,然臣妾也不是平白无故笑的,只是觉得王嫔姐姐说话忒诙谐了些,四阿哥眼下是万岁爷最小的孩子,他才出生一个月,先前又因奶口不合,险些没了命,万岁爷这才多给了些关切去。”
“谁道一传十十传百,竟将四阿哥说得这般要紧了,然不光是四阿哥,凡是万岁爷的阿哥公主们,若有不妥万岁爷便没有不在乎的。”
“再有便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