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的事儿可不能大意,可着太医瞧过了,太医怎得说?”
玉琭微微摇头只道无事:“想来就是夜里没睡安稳累着了,乔太医也没诊出什么不妥来,这两日四阿哥倒是好了,我也没觉得身子不爽利,这才赶紧的过来陪您呢。”
“以后别说是陪着您用膳了,便是再带着四阿哥日夜住在您这儿也使得,您只要不嫌我和四阿哥烦就好。”
见玉琭言行同以前一般无二,似也没将先前的事儿放在心上,太皇太后娘娘对人自是说不出个不字,且巴不得玉琭同四阿哥在她这儿常住呢。
先前护一回自家侄女可叫她护后悔了,伤了同玉琭的情分不说,那慧妃竟还不是个知道感激的。
她无论是告诫慧妃也好,还是先前打慧妃的那一巴掌,皆是想叫人知道厉害,如若再怎么嘴上不把门儿,别说慧妃是他的侄女了,便是万岁爷的侄女也不成。
先前她那话乍一听是数落普惠住持和玉琭的,然说到底损的可是四阿哥的颜面,区区慧妃,怎能同四阿哥相比。
这都把人打发回北三所了,谁道慧妃竟还敢不满,关起门来说她这个做长辈的被猪油蒙了心,且不知隔墙有耳,她这头儿刚说了,苏纳喇姑便收到了消息传到了她耳中。
她说不气不失望是假,同玉琭两厢一较,直惹得太皇太后更是念玉琭的好了。
太皇太后娘娘拉着玉琭的手,正欲笑着应下呢,打算直接将玉琭和四阿哥留下,这便叫苏麻喇姑带着人将偏殿布置布置去,谁道她还唯说呢,殿前忽得有一道声音横插进来。
“怕是皇玛玛不能如愿了,近来四阿哥忙着呢,只怕不能同玉琭整日陪伴您。”
太皇太后娘娘和玉琭不约而同看过去,是康熙爷来了,玉琭起身抱着四阿哥朝康熙爷见礼,康熙爷也见不得玉琭这般客气,亦是知道四阿哥这小胖子如今有多压手,紧忙一手将四阿哥给接了去,一手拉着玉琭起身。
“孙儿给皇玛玛请安,孙儿打算在乾清宫弘德殿侧设置南书房,在翰林等官员中择词臣才品兼优者及中外博学通才之人入值行走,如此孙儿每日再匀出一二时辰跟着诸位大人读书增识,中西并学,皇玛玛觉得可行?”
“你有心增长见识学问自是极好,只是不知这西学有何可学?为君者,当学治国安邦之策,另辅以儒家典籍习以治人观心,凡外入我大清着,无非是为传教或是通商,难不成你还要听人传教不成?”
“再者,这又同四阿哥有何关系,怎不能叫孩子陪着哀家?”
太皇太后娘娘辅佐两帝,如何教导皇帝她自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可于西学,到底是打心底儿的不信任,只觉得是歪门邪道,便是理都不必理会的。
不过康熙爷已然不是在她膝下朝她讨教的孩童了,太皇太后娘娘倒也没将话说死,只想听听康熙爷如何想的,他日日忙碌,总不会平白抽出时间去做了无用之事。
其实康熙爷也大可不同她说些话,直接设立了南书房,无非是为孝道二字罢了,太皇太后娘娘心里明镜儿似的,自然不会托大直接令康熙爷如何。
康熙爷不急不慌,一边逗弄着怀里的四阿哥一边儿缓着声儿解释。
“皇玛玛有所不知,孙儿并非想听人传教,这些洋人在西学上还是很有些本事的,算术、天文都比咱们的强,唯那医学着实落后,凡治病动不动便要放血。”
“先前巴尔善出京游历前,孙儿曾叫巴尔善学过这测算之法测绘我大清舆图,同旧图相比,这新法画出来的舆图确实准确了不少,战时可帮了大忙,孙儿学一学,也顺便叫大人们去之糟粕、精进精进,若能推而广之,也是利国利民之事。”
“除此之外,亦是能显恩示典,彰我大国风范。”
太皇太后娘娘可不是迂腐之人,一听这个自然无不应允,满人虽是马背上打来的天下,可守天下比打天下难,若不能取百家之长弥补自身可不成。
“如此甚好,然洋人非我族,其心必异,你同洋人相处时可得小心才是。”
康熙爷笑笑,只觉皇玛玛担忧过甚:“皇玛玛放心,孙儿省得,此外也是想叫阿哥公主们一道儿听听,三阿哥四阿哥虽小,也多少叫他们感受些氛围。”
旁的事儿可依着康熙爷,可这事儿太皇太后娘娘便不依了,面上一绷,倒也不是什么真心训斥,那语气像是在训一个任性的孩子一般。
“胡闹,三阿哥就罢了,四阿哥眼下连坐都坐不稳当呢,你叫他听哪门子的学问,便是再急也不急得一时,等他开了金口能说话了,有得是他学的时候呢。”
康熙爷也不知怎么反驳了,倒也知道自个儿说的舒适牵强,瞧瞧看了一眼身旁的玉琭,到底还是咬着这借口说了下去。
“四阿哥不懂没关系,重在熏陶嘛,想来听得多了,也利于他以后早日开口学话,坐不住也没关系,每日就听一刻钟两刻钟也好,玉琭抱着他听,他总是乖的。”
好嘛,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