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做额娘的,本宫自是能理解荣妹妹的心,其实妹妹早来寻本宫说开了此事就好了,也算不得什么要紧的。”
“三阿哥年纪小,又是这几日才来同兄弟姐妹们一道玩耍,难免不熟悉着,少不得磨合两日,别说孩子们了,就是咱们姐妹们刚认识时也少不得熟悉熟悉,三阿哥才刚刚开始学开口,这磨合的时间便更是慢些了。”
“不过要说阿哥公主们不理三阿哥也是不可能之事,太子、大阿哥、纯禧皆是耐心十足的孩子,便是三阿哥认生爱哭,也总不厌其烦的哄着,荣妹妹与其偏信一个坏了心的奴才,怎么不自个儿来真真切切的看看瞧瞧?”
荣贵人对着德嫔这般惺惺作态着实膈应极了,偏当着万岁爷的面儿呢,她也得跟着惺惺作态去,心说我想来也得能来啊,可不似你这狐媚的出入乾清宫自由。
“也是臣妾一时着急没转过弯来,然那秦氏平日里伺候三阿哥却是妥帖用心,三阿哥也时真真爱哭,臣妾听她的话便没多想、、、、、、”
看着荣贵人这般作态,句句将错往哪秦氏身上推,往三阿哥爱哭上头引,着实叫康熙爷不悦至极。
他原不想当众直言三阿哥的不是,到底是他的儿子呢,年纪又小,说了他的不是知会让人轻慢了三阿哥,觉得他不重视这个孩子,下头的人便也可跟着不重视了。
可这事儿若是稀里糊涂的就过去了,下一次还不知几个孩子要如何伤呢。
如此他也是见不得玉琭这般为荣贵人和三阿哥说话了,玉琭性子软不跟人计较,是为荣贵人和三阿哥的颜面考量,可养不教父之过,他今儿若不让人长长记性,难不成还非得等荣贵人纵容着三阿哥真无法无天了,等他酿成弥天大祸再叫人长了记性吗!
那时候怕是想叫三阿哥长记性也晚了的。
只见康熙爷抬了抬手阻了荣贵人的话头,直质问了一句:“荣贵人,你真是没多想也不觉得三阿哥有什么不妥吗?三阿哥仅仅只是胆小爱哭这么简单吗?”
荣贵人一时怔愣,本想着死了个秦氏,她再求情几句,甭管三阿哥怎得了,这事儿便也算是过去了,可冷不丁的听万岁爷这般一问,她心头打鼓可不知是什么意思了,只能讷讷点头,想着她的三阿哥可是最好的阿哥,能有什么不妥。
康熙爷见状,怒极反笑:“果真是慈母多败儿,朕原体谅你几次痛失幼子,便允三阿哥多养在你跟前儿些个时日,可养而不教实乃大错特错!”
“在你眼中三阿哥怕是比谁的孩子都好,然你可知他凡有不顺心便对人出手动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哭只是他命认妥协的手段罢了,你也进殿这好一会子了,可瞧见了德嫔耳朵上的伤?可瞧见了阿哥公主们的形容狼狈?这尽是三阿哥做的好事!”
“而三阿哥,浑身上下无一丝不妥,从事发到眼下已然过了三四刻钟有余了,他宁愿哭哑了嗓子也不愿妥协,朕问过保清保成几个,三阿哥为何哭闹、发怒,全因他看中了四阿哥手中的布老虎,想占为己有而四阿哥不情愿、不肯松手给他罢了。”
“德嫔为替你照顾好三阿哥,情愿委屈自己的孩子,让四阿哥将心爱之物让给三阿哥,四阿哥再不情愿也不会哭闹,胤禛他才半岁多便能这般听话,为何胤祉不成!”
“就因耽误了会子才拿到这布老虎,没一开始便如他的意,胤祉便生气发火,甚至不惜伤害他人来泄愤!胤祉他两三个月前才从你身边抱去阿哥所,你莫告诉朕你对胤祉的性子一概不知,你莫说胤祉这性子是短短三两个月便养成的!”
“你还有脸说胤祉胆小爱哭,被自家兄弟姐妹排挤,那秦氏死不足惜,你也绝不无辜,若非你对胤祉事事满足、溺爱成性,他又怎会小小年纪这般跋扈,无法无天!”
康熙爷越说越恼,激愤至极,恨透了荣贵人的愚昧无知,不说三阿哥,想当初长生阿哥娇气、挑嘴,不也是荣贵人给惯的,有长生这般先例在前,她还不知怎么教养孩子吗!
且都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并不是说孩子长到三岁七岁时才定了性,这性情乃至人品虽有天性使然,可起主要作用的到底是靠自小到大养成的习惯、经历、见识而决定的。
孩子都有不知轻重的阶段,可若是一开始就不给孩子定下规矩标准,那孩子只会一直放纵,往底线之下直奔而去,纠正孩子一遍不成那就两遍、三遍,日日这般教他,他总有一天会明白对错分辨黑白。
如若一开始就不知如何教养孩子,那这孩子就只能肆意生长,难以端正了。
面对康熙爷的训斥,荣贵人顿时血气上涌涨红了脸,她并非觉得羞愧,这一时间也难以理解万岁爷的良苦用心,她只觉得愤怒,只觉得万岁爷偏心至极看不见三阿哥的好。
万岁爷不喜她就罢了,怎么能连带着还厌恶了三阿哥去,三阿哥明明也是万岁爷的骨肉,怎么万岁爷只容得下四阿哥,却容不下三阿哥呢?
胤祉他才周岁罢了,怎当得起什么跋扈嚣张之语,他才刚刚学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