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娘娘笑笑,笑康熙爷的这些心眼子,然念着纯禧的缘故,太皇太后娘娘到底还是择了恭亲王。
主事的人有了,自然下头的副手也得康熙爷决定,这会子没得玉琭说话的份儿,她便在一旁抱着四阿哥静听着,谁道却听到一个意外人选,那便是僖妃的哥哥颜珠。
自先前被鳌拜余孽牵连,这位可是沉寂许久了,眼下得用,怕是正应了先前佟佳贵妃探听到那次,这颜珠是同康熙爷利益交换了什么,这才得了再次重用的机会。
只是到底交换了什么,仍不得而知。
不过治痘不是一两年就能办成的,光是先叫宗亲里的孩子们种上痘便并非易事,只靠着恭亲王和颜珠定忙不过来,康熙爷另又择了佟佳贵妃的兄长叶克书等一并配合着。
“至于什么时候给纯禧和三阿哥种痘,孙儿琢磨着中秋过后正合适,届时天儿正得宜,胃口也比夏日里好,静宜园正空着,朕便带着他们去那儿养着病,约莫一个月身子便妥当了,届时再回宫。”
“如此只盼着纯禧和三阿哥能开个好头了。”
康熙爷叹着,说不担心紧张也是假,可万事开头难,不能只因难就止步不前,太皇太后娘娘亦是心头微沉,不过见康熙爷安排得妥帖,她便也不再说什么了,只又说了寻常的便罢。
午间老人家未怎得歇息,这天还未等擦黑她便有些乏了,只管打发康熙爷和玉琭带着四阿哥回去,明儿再带着四阿哥来陪她也使得。
康熙爷同玉琭不敢耽搁她老人家歇息,这便告退了,待出了春晖堂的门,康熙爷拉着玉琭踏着余晖,冷不丁地叹。
“朕瞧着皇玛玛这二年精神越发不好了,朕年纪小些的时候,皇玛玛那时候还日日规劝教导着朕,白日里都一贯不歇,夜里三更才眠,如此第二日仍是神采奕奕,谁道朕才不过叫皇玛玛放心几年,皇玛玛便这般了。”
“太医说只是因皇玛玛年纪渐长的缘故,并无什么病症作祟,朕也知太医们并非不尽力,可朕心里还是难过,前几日做梦来着,竟梦见皇玛玛、、、、、不在了,今儿见着皇玛玛,见皇玛玛抱四阿哥都有些费力的样子,险些压不住鼻酸。”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可凡对着至亲,谁有能坦然待之呢,玉琭默默握紧了康熙爷的手,她可再理解不过了。
今儿见了太皇太后娘娘,别说康熙爷险些压不住鼻酸,就是玉琭见了人心中也不免意外、难过。
才不过同太皇太后娘娘分别两个月罢了,今儿一见,竟觉得太皇太后娘娘她老人家忽得老了许多,老人家精神头还是好的,面上常笑一贯的亲和,就是白发更多了些,人似乎也瘦了些。
老人家原就皮肤松弛,这一瘦就显得有些干瘪了,康熙爷和玉琭都已然记不清去年这个时候太皇太后娘娘可是因苦夏清减了,可今年着实太过明显,叫人无法忽略。
“爷,若是方便,今年咱们便在畅春园过年吧,我瞧着娘娘在这儿可比在宫中更显自由些,宫中无非是那红墙琉璃瓦,在园子上总归是风景好,入眼便是晴云碧树,吃用也新鲜,这人心情好了,身子自然通泰。”
“咱们除了多陪伴着,能为娘娘做的也不过是这些了。”
康熙爷点头,轻轻拍了拍玉琭的手背:“还是你心细,朕想着为皇玛玛做些什么却总没头绪,幸而得你提醒,为了皇玛玛,朕可没什么不方便的,在哪儿上朝都一样,无非是叫下头的大人们跑得远些。”
“若上朝朕还能晚起一个时辰,如此想着朕也算是沾了皇玛玛的光了。”
一说这个,二人忍不住面上笑笑,心头也松快了许多。
二人一路走一路说笑,且等着腹中稍饿时,才发觉时辰已然不早了,康熙爷干脆直接带着玉琭和四阿哥回了他的清溪书屋一并再进宵夜。
四阿哥新来一处地方兴奋极了,一下午都没睡,这会子吃了一回奶便耐不住困意了,在谢氏的怀中睡了去。
玉琭眼看着快二更了,便想着带着四阿哥回去安置,康熙爷有些不想放玉琭走,就叫玉琭同他住在一处,可玉琭好歹也是嫔位,又带着四阿哥,若直接入住天子居所,一来不合规矩,二来更无体统。
故而康熙爷再不忍也得忍着,陪着玉琭和四阿哥一道去了蕊珠院,这蕊珠院说是院,实则是以整个山岛。
整个畅春园以前后东西划分,太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皆住在中线前部,康熙爷居东侧,除了清溪书屋以外,澹宁居、渊鉴斋、佩文斋等建筑群皆是康熙爷读书办公和居所。
无逸斋和韵松轩则是太子同其余阿哥公主们居住读书之地,由无逸斋北行,过土山,沿小湖西岸行,过桃花林、小桥,为前湖西北的横岛。
横岛上建东室三间,名纯约堂,其后右厅三间名迎旭堂,再东为招凉精舍;这里湖岸山间还散落着松柏室、乐善堂、回芳墅等小型建筑,这一片便是端嫔和惠贵人、定贵人、高贵人、石贵人的居所了。
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