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二日尽可松快,二人一来不必见人二来不必办事,形象不形象的也不大在乎了,只管叫花月莺时几个拿着梳子沾着头油香膏一点儿一点儿通去,再过过水便清爽了。
午间用罢膳,二人抱着四阿哥又去春晖堂看了太皇太后娘娘,娘娘极喜欢四阿哥,二人便干脆将四阿哥放在春晖堂了,待日头下去些,便打算一道去练练骑射松松筋骨。
从春晖堂往北走,过观澜榭再往北有一大片看不到边儿的空地,这儿康熙爷叫人修缮做了校场,可点兵用,寻常更是可用做练习骑射、布库的场地。
中间用涂了浆的硬布隔开几块儿,作用各不相同,边上围了帐子可乘凉歇息,猛然一来还当是到军营中了,布置虽瞧着略显粗犷却可又处处精心,一应什物都不缺。
玉琭跟着康熙爷挑了马,她虽会骑却骑得不大好,在马背上多是有些畏惧的,叫康熙爷带着她跑了半圈儿便罢,玉琭见康熙爷有些手痒便叫人自个儿玩去了,她骑着匹温顺的矮马慢悠悠逛逛便是,待熟悉几日想来就敢跑快些了。
康熙爷见玉琭不消得他陪,这便点了跟前儿几个御前侍卫跟着他一道比比骑射去,另点了两个侍卫护在玉琭左右,以免惊马伤着玉琭了。
没敢往中间跑怕碍着康熙爷的道儿了,玉琭带着人沿着边儿慢慢骑着,待靠近东边的围帐了,却听得围帐那头儿热火朝天得厉害,呼喝声迭起,玉琭好奇探头望去,奈何着围帐颇高,也没什么缝隙,便也瞧不见那边的光景。
“那边儿是做什么的?怎么这样热闹?”
玉琭问了跟在她身侧的御前侍卫费新,费新不敢大意,紧忙恭敬回话:“回娘娘,那边儿是万岁爷给兄弟们划的地界儿,平日里训练便在此处了,听动静应是在布库。”
“兄弟们跟着万岁爷来园子上,若不当值也不可擅自回府,闲来无事便凑在一处比试比试,倒也十分得趣。”
玉琭一听这个不免好奇,满语布库意为“摔跤常胜者”,由满族古代游戏、骑马、打仗、演变而来的,玉琭还未见过,只见书上描述。
说是:“谓之撩脚,本徒手相搏,而专赌脚力,胜败以仆地为定,初则两两作势,各欲伺隙取胜,继则互相扭结,以足相掠,稍一失,即拉然仆矣”。
简单来说有点儿像上小学时男生下课常玩的骑马打仗,比赛时在地上划出一个圆形角斗区,参赛者分为两个队,每队各二人,一人背着另一人,比赛开始,各队接近对方,背在背上的人相互争斗,设法把对方推出场外或把对方从背上拉下来,以此决定胜负。
当然,也可以不止两队两人,还能多组对抗,这年头也没什么能消遣的,无非是听曲儿跳舞下棋那老几样,这布库也算是极具观赏性了,过年过节也能登得大雅之堂。
只是过年过节康熙爷甚忙,也没心思点了这布库瞧,女眷们更是想不起来,故而这几年也没此节目登台,玉琭也无从得见,今儿无意撞见,她着实好奇想瞧瞧。
“本宫还未见过着布库什么样子呢,不知可方便过去一观。”
德嫔这样受宠,自是没她不能去的地方。
然那头儿兄弟们比试正酣,这天儿又热,定然个个大汗淋漓臭气熏天,娘娘这般玉人怎好瞧见那般粗俗的场面,更别说那地方尽是侍卫们,没旁人,故而大伙儿很是随意,凡热了就解了短衫直接光膀子去,张口闭口也荤素不忌。
若就这么带娘娘过去了,受了冲撞,万岁爷定不饶他。
见费新面露为难之色,玉琭知自个儿逾矩了,这便改了口去不叫人为难。
“罢了,若不能去你就当本宫这话没说过就是了,本宫就是好奇,本宫不去瞧,听你多说些也是一样的。”
德妃这样善解人意,费新反倒有些过意不去了,左右又不是不能看,他先请示了万岁爷也好,只要万岁爷点头,他再叫人知会兄弟们多注意些,想来也不会冲撞了主子去。
“娘娘误会,不是不能去的,奴才只是怕兄弟们粗俗如不得娘娘的眼,奴才先请示了万岁爷可好?若万岁爷点头,奴才这便带着您过去。”
玉琭朝费新笑笑点头,这便摆手催着人去问问,心说这小孩儿年纪不大办事倒是个妥帖的。
只见费新这便快马加鞭朝康熙爷一行过去了,距离甚远,玉琭自是听不见主仆二人说了什么,只隐隐瞧见康熙爷往她这儿瞧了一眼,没一会子,费新便翻身上马朝她来了。
“娘娘,万岁爷准了。”
费新忙笑着回,倒不急得带着娘娘去瞧,又道:“万岁爷说既是看布库,只瞧人玩儿似的比倒没意思了,干脆办得大些,叫侍卫们都参与进来,正巧一会儿辅国公爷便带着夫人来了,万岁爷技痒,便想着也拉着公爷好好比一场。”
“还请您派人知会贵妃、其它小主们和阿哥公主们一声儿,今儿都一道高兴高兴也好,万岁爷先行更衣,奴才先带您过去稍候着。”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