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是没这个福气了,只想好好在娘娘跟前儿伺候,照顾好玉琭妹妹和下头的孩子们,可下头的妹妹们个个活泼,定然尽盼着跟着万岁爷长长见识,旁的不说,臣妾看董妹妹便很合适。”
太皇太后娘娘稍一想便想起来董氏是哪位了,正是家中父兄皆战死的那位端嫔,那可是个端正的好孩子,不歪不斜话也不多,听说还善骑射,比之男儿也不落下风,若跟着皇帝去北巡,定然不会做了拖后腿的那个。
“端嫔确实不错,那定贵人哀家看着也好,就是话少了些,可性子真真是没得说,就没见她同谁拌嘴红过脸,日日也与端嫔形影不离的,若去便一道也使得。”
“娘娘说得正是,下头的妹妹们个个好,甭管留了谁下来臣妾都觉得可惜,说来今年新来的妹妹也不过这几位,高贵人和石贵人也是好的,平贵人还是元后的妹妹,合该多照顾些,再有便是僖妹妹和戴妹妹,先前为了那拉贵人可没少受累、、、、、、万岁爷都带着吧。”
不等康熙爷说话,也不知太皇太后娘娘想起了什么,忽地蹙了蹙眉,忙横插一嘴。
“平贵人就罢了,她年纪小,听说还中了暑气,一连十几日都没来哀家这儿露面了,想来颇严重,若跟着皇帝一道北巡岂不更叫她遭罪,还是在园子上细细养着吧。”
太皇太后娘娘这话说的,竟是有多平贵人不满的意思,玉琭瞧瞧觑了老太太一眼,心说这倒是奇了。
别看太皇太后娘娘总时不时的为康熙爷的子嗣操心,可要说真插手侍寝之事倒不曾有,只依着康熙爷的喜好,而今老太太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可不寻常,乍一听是关切,可再细思量便叫人觉得平贵人没规矩、不孝顺了。
不过是小小的中暑,竟敢一连十几日都不曾来请安,要知太皇太后娘娘可不是什么爱立规矩的,除了初一十五这两日必来,其余也不必日日请安,众人多是隔个三四日来坐一坐吃吃茶。
像是玉琭这般身子不便的来不来的就更自由了,先前有出了洋金花一案,没等着玉琭叫花月过来知会一声儿,太皇太后娘娘便已然叫苏麻喇姑告诉她不许来了,且得细细养着去。
碰见如此好说话的长辈还不知孝敬些,也不知平贵人又拿什么娇呢。
她仗着姐姐是元后,素来觉得高人一等,可说来说去,贵人出身再好不还是个贵人。
这事儿自美玉琭插嘴的份儿,她便听贵妃紧忙应和去了,同太皇太后娘娘三言两语便将这人选给定了下来,全然不给康熙爷开口的机会。
见一旁的康熙爷捧着茶盏几次想张嘴都被太皇太后娘娘抢白过去,便知这事儿没他做主的份儿了,只得暗暗朝玉琭瘪瘪嘴挤挤眼睛,那苦闷的劲儿险些将玉琭给逗乐。
末了说罢,康熙爷一算,皇玛玛竟是给他定了六位女眷,他一想便觉得头大,此次北巡到底还是震慑要紧,可不是光去玩儿的,他带着这帮子莺莺燕燕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当他是什么昏君,整日离不开女人似的、、、、、、
越想越是脸黑,康熙爷忙又求了皇玛玛去,说了北巡要办的正经事,这才又去掉两个,暂时定下了四位,其中端嫔必不能少,再往下便是定贵人、戴贵人和高贵人了。
定这几位皆是康熙爷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就如端嫔,只看在她战死的父兄面子上,康熙爷便不能忽视了她去,再说高贵人晾的时间也不短了,高大人在索额图一事上也没少出力,便不能不给些好处。
想叫马儿跑还得叫马儿吃茶呢,更何况是人。
至于戴贵人和定贵人便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了,全是因这二位的性子实在是老实得不能再老实,叫她们跟着甭管伺候不伺候,定然都不会出现为了争宠掐尖吃醋掐到他跟前儿来的,实在省心。
太皇太后娘娘琢磨了会子,便也觉得四位也正正好,这便叫春白带着人各去知会了。
又说了会子闲话,太皇太后娘娘略有些疲惫,康熙爷这便伺候着皇玛玛歇下带着人走了。
同佟佳贵妃在南岸分别,康熙爷同玉琭一道上了船去了蕊珠园,唯剩佟佳贵妃慢慢踱回去,先前苦撑得久了,这一松了气儿身子便有些撑不住,日头又高热得佟佳贵妃眼前昏花,末了都是被肖公公给背回去的。
回了用了碗解暑的绿豆汤,佟佳贵妃又兀自哭了场这才歇下,天还未暗便隐隐烧起来了。
肖公公急切得不行,偏娘娘又不肯叫太医,他同莲心只能拿帕子裹了冰给主子降温去,当主子的身子不好,下头的奴才们也多多少少学了些法子,且折腾到夜半,总算是得了些安稳。
二人见娘娘睡熟了,悄悄退了出来,肖公公趁着同莲心嚼冷饭的工夫犹豫地问了一句:“也不知娘娘冷不丁的哭甚呢?就因为太皇太后给的那一碗羹汤吗?”
莲心轻叹,一想这个也是没了食欲:“哪儿能是为这个,是万岁爷没叫僖妃娘娘跟着,娘娘又多想了。”
这话肖公公可闹不明白了,依着娘娘防备僖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