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着万岁爷北巡,若真能拉拔他们一下子也好,这才巴巴的来额娘这儿,磨了好一会子也不知要怎么开口。
这会子又见小七爷夫人,倒也甭管是谁了,都结个善缘吧,兴许还能叫这位给吹吹枕头风?
玉玳不知长公主的打算,然对着长公主没由来的和善心头可打着鼓,尤其是长公主唤她的那句新妇,莫不是暗暗点她同公爷不知礼数,没早早登门拜见吧?
她可是去年五月里同公爷成的亲,如今都来年九月了,哪儿还算得上是新妇。
“是妾身不知礼数了,甫过门时就该同公爷去拜见您的,今儿还叫您先招呼了妾身着实不该。”
玉玳站定,低着头朝长公主盈盈福身,一时也甭管人是怎么想的了,她本就不如长公主来得尊贵,伏地做小总是不出错的,料想难为她也不至于,她可怀着身孕呢,太皇太后娘娘都照拂着。
长公主一听这话便知玉玳是误会了,急急将人扶起来赐座,她还指望着跟前儿的小辈替她说了好话呢,谁道玉玳是个绵软的一开口便赔不是,弄得她像是仗势欺人似的。
“你这孩子好端端的道什么歉,快坐下快坐下,本宫就是慨叹一句,原还一直觉得小七爷是个孩子呢,谁道连孩子都快有了,若不是本宫身子不成,合该早早的认识你的,这岂能是你的错。”
“小七爷也算是本宫看着长大的,你若不嫌直接唤本宫一声儿姑母也使得,叫长公主可显生分了。”
玉玳微微抬头看了眼长公主身侧的太皇太后娘娘,见太皇太后娘娘没什么不悦朝她微微点了头,她这才放心,乖乖叫人一声儿姑母。
既提起巴尔善了,老人家似乎都喜欢念叨旧时,太皇太后娘娘不免也说了会子万岁爷和巴尔善小时候的趣事,一时间屋内笑声连连,气氛轻松不少。
“说来儿臣自回京,便缠绵病榻闭门不出,十余年来尽同药石打交道了,猛然听得万岁爷带着小七几个北巡,我竟还觉得有些陌生,一时间都想不起科尔沁的样子了。”
长公主除了对孩子有几分思念,其实对科尔沁乃至草原并无什么留恋怀念之感,可太皇太后娘娘便不一样了,她是实打实被草原哺育大的孩子。
自打十三岁由哥哥吴克善护送到盛京,嫁给皇太极,做了侧福晋,困囿在这一方天地中,她便再没感受过科尔沁的阳光和裹着青草气的风,再没人亲亲切切的唤她布泰了。
彼时她年纪还小,也不受宠,日子过得不舒心,恨不得夜夜都梦回科尔沁,晨起醒来软枕是湿冷的。
以往自家兄弟还在时,她年年还都能见见,听听科尔沁的消息,然她都这般年纪了,哥哥弟弟走走到了她的前头,后来就换成了下头的小辈,后又换成她认不得的新面孔。
她不再是那个整日哭湿枕头的小姑娘了,这一年年的过,对科尔沁的情似也一年年的淡,可这会子听雅图的话,科尔沁草原的广阔无垠和那绿意的生机勃勃还是一下子跃上心头,叫她感慨良多。
“那你可还没哀家记性好,哀家至今都还记得六七月开的撒日朗,被马蹄子掀开的草皮,还有刚做好的乌如木,那味道哀家现在还记得,几乎时时不离手不离口,只是来了京,哀家便没寻着过以前的味儿了,总还觉得差点儿什么。”
这满屋子除了太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长公主,就没蒙古来的了,且听着一句乌如木一时都没闹明白什么意思,也不敢贸然插嘴进献什么,只知大概是样吃食。
可旁人不知长公主还能不知吗,她一时神色激切,忙叫来身边儿侍女替她取那乌如木来。
“要不怎么说是娘俩呢,您的心头好儿臣也整日离不开呢,儿臣日日光是用药便灌了一肚子,旁的可什么都用不下了,唯好用些乌如木沾沾嘴。”
“京中做的确实欠些,儿臣的这些不同,是萨木特托人给儿臣送来的,那孩子是个孝敬的,直言自个儿没什么旁的本事,然若连乌如木都不能给额娘供着,他可白长那么大了。”
长公主口中的萨木正是她那放不下的儿子,说来也巧,若不是额娘提起了乌如木,她还真不知接下来怎么拉扯了萨木去,眼下借着这吃食提萨木一句可不显突兀了。
若是额娘觉得合口了,怎么着也得念着那孩子一句好。
说话间,下头奴才便将那乌如木奉上来了,长公主是真拿这个吃药沾嘴的,故而带来也不多,苏麻喇姑叫人寻了个小碟子盛,约莫就两三块儿的样子。
众人皆好奇去瞧,心说什么东西这样好,能让太皇太后娘娘这样念叨,然细细一瞧,竟只是寻常奶皮子,便知这乌如木是蒙古的叫法了,众人心中哂笑,竟都吃了没文化的亏。
贵妃坐得近,稍稍顷身细看了,也没看出与寻常的有何不同,便仗着亲近特朝太皇太后娘娘讨了一块儿。
“不知是怎样的好东西,娘娘饶臣妾一块儿可好,寻常奶皮子叫着听着也没觉得如何,今儿猛然叫它乌如木却显得不同了,臣妾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