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笑着,忽地又有人从雨幕中匆匆前来,玉琭一抬头,竟是魏启,也不知什么事儿这样急,这回来连伞也未撑。
“主子,太皇太后娘娘那儿有些不好,这会子当是各处都收着信儿赶过去了。”
甫一听太皇太后娘娘不妥,玉琭面上的笑意唰地就退下去了,人都懵了,怀里的四阿哥都险些抱不住,一旁的谢氏眼疾手快,忙接住四阿哥扶了自家娘娘一把。
“怎就不好了?昨儿不是还好好的?”
玉琭轻推开谢氏的手,三两步跨上前问了魏启:“太医可瞧了?怎么说?”
“太医已然过去了,不过怎么说奴才还不知,是小豆儿要水的时候听人闲话知道的,只说时太皇太后娘娘猛然晕了过去,春晖堂上下都乱了套了。”
魏启也说不明白,他刚回来哪儿有工夫去探了消息,小豆儿年纪又小,一听太皇太后娘娘出事儿了便急急回来报信儿了,连一句旁的都没来得及多问,不过料想也无人敢造太皇太后娘娘的谣,这事儿多半是真的。
叫主子去一趟也不耽误什么,可若是后宫女眷都去了他们主子却没去,这可就是罪过了。
玉琭倒是没想着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只一心惦记着太皇太后娘娘,连衣裳也顾不上换了,这便带人直奔太皇太后娘娘那儿去。
清溪书屋离各处都远些,玉琭撑着伞几乎要跑起来,猛然来了一阵风,那伞险些没将玉琭给带倒了,这伞还不胜不打,花月莺时紧张得不轻,哪儿还敢叫主子跑到最前头,紧忙一左一右搀着,压着步子,身上都险些要湿透了这才到了地方。
太皇太后娘娘这儿白日里一贯是最热闹的地方了,后宫女眷们时常陪着,阿哥公主们得闲也来,下头的奴才们变着法子哄太皇太后娘娘开怀,时而没进院子呢,都能隐隐听见里头的笑声。
而今却反过来了,春晖堂内外挤得满满当当都是人,可却静得出奇,连雨打屋檐的声儿都听得一清二楚。
“还请德嫔娘娘稍候,里头太医正给太皇太后娘娘诊脉呢,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陪着,其余暂不好进去围着。”
立在门前的玉竹上前压着声儿知会了一句,她以前便同玉琭亲厚,即便二人身份悬殊了情谊也是不改,鲜少见玉琭这样的狼狈,玉竹紧忙先引着人去了一旁的偏间拾掇拾掇。
后宫女眷们皆是冒雨前来,便是走得慢了也不免湿了衣角,故而偏间里早早烧了些水,备了干净的锦帕供主子们用。
不过再怎么周全,备用的衣裳可没有,且见玉琭肩头背上都深一块儿浅一块儿的,头发倒还算规整,就是一路过来吸足了雨水,这会儿水珠直顺着脖子往下流,一看就冷飕飕的。
玉竹只得叫人往屋里添了个炭盆供花月几个给她们主子烘衣裳,她自个儿拿着布巾子给玉琭擦头,正怀着身孕呢,可不能受了凉。
“你别急,娘娘的身子还算稳妥的,今儿昏过去多是心里的事儿,待娘娘醒了陪着好好开解开解想来能好些。”
玉琭接过玉竹手中的布巾子也不劳烦她,懒得折腾了,只胡乱擦了擦便坐在了炭盆旁烘着,连拉着玉竹的手问道。
“昨儿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心里装了事儿难受至此?莫不是前阵子忙着救灾的事儿累着了?”
玉竹摇头,有些犹豫思量着该不该说,然一想后宫女眷们具来了,一会子恐怕连万岁爷也闻讯而至,哪儿还能瞒得住人,话说回来,这消息原就不是为了瞒住旁人的,只为瞒住太皇太后娘娘,谁道这才几日的工夫便露了馅儿。
“是雍穆长公主病了,听下头人说,当是地龙翻身那日受了惊,在玉泉山上陪着娘娘的时候便已然在忍耐了,一直没敢声张,然甫一回公主府便撑不下去了,在榻上躺了好几日,不仅不见好反而愈发严重了。”
“长公主不愿在这关头给娘娘添麻烦,连太医都没肯叫,只叫人暗中请了蔺老大人瞧了,蔺老爷子提着药箱子怎么去的便怎么回来了,连张方子都没留下,长公主早有预料倒不伤心,只派奴才入宫给苏麻喇姑送了信儿知会一声儿,请苏麻喇姑替她瞒着些。”
“说是虽可能时日无多,然日日精贵养着也不至于连几日的工夫也挨不过去,想着至少等外头平稳些再叫娘娘知道,如此也省得娘娘两头操心,伤心过度。”
“苏麻喇姑考量着娘娘的身子,算是答应了下来,私底下没少派人去看了长公主,还嘱咐了我们这些个亲近得力的,莫不能走露了风声。”
“谁道今儿娘娘用一道点心的时候忽得想起长公主了,便打发人送一碟子过去,这差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交给这屋里的谁都不会出岔子,可偏今儿下了雨,娘娘心疼着人,便打发外头一守门的小公公去了。”
“他去的急,我们没顾得上嘱咐,他回来也不知想着邀哪门子的功,竟一进门儿便同娘娘说了长公主不好的事儿,那狗东西还句句长公主眼看着不成了、出气多进气少,娘娘一听便昏过去了、、、、、、、”